《马陆葡萄》B0000000318 · 2022年7月26日摄于中国上海嘉定马陆
马陆的葡萄栽培史并不久远,也就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事。经过十几年的摸索,到上世纪90年代,马陆葡萄的品质便一跃成为上海的明星农产品。2015年,马陆葡萄被农业部批准实施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
受到地理标志保护的马陆葡萄含四个品种:巨峰、巨玫瑰、醉金香和夏黑。其中历史最悠久,同时最具代表性的是巨峰。
据果农介绍,除了土质、水质和气候,马陆葡萄的栽培技术也不同于其他地区。比如控制种植间距,比如生长期间多次抹芽和疏果,再比如更多地采用有机肥。尽管很多措施使得整体产量下降,但果实颗粒更大,更饱满,加上大比例的有机肥,品质提升相当明显。
可以说,支撑起马陆葡萄高品质的,是更低的产量和更高的投入。
《小龙虾》B0000000317 · 2022年7月23日摄于中国上海虹口段氏龙虾
任何生物,都是其各自的食性。熊猫吃竹子,考拉吃桉叶,蜂鸟吮花蜜,诸如此类。食性的养成,除了环境因素外,幼年时的经验至关重要。这种经验,可以通过学习,也可以通过观察获得。
人是杂食性动物,宽泛地说,人类的食性很广。但具体到个人,食性宽窄不一,千差万别。比如小龙虾,对很多人来说是美味,但对我,别说吃,就连碰触也很抵触。在我的经验中,只有肮脏的沟渠才会有小龙虾。这种经验无论对与不对,从幼年起就根植于心,以至于在小龙虾火遍大江南北的今天,我依然拒绝和排斥,义无反顾。
啰里八嗦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只是想说一件事,就是父母要理性且有意识地引导孩子正确看待各种食物,千万不要以自己的好恶来影响孩子的食性。
说白了,孩子挑食,百分之九十九是由父母有意的或无意的语言或行为所导致。这对孩子并不公平。
《御好烧》B0000000315 · 2022年1月16日摄于中国上海长宁花月
前几年,和外婆一起去福冈。晚上,我说去博多火车站附近吃我之前在福冈必定会去的一家中华拉麵。到了那里,店不见了。于是上网搜,想知道是歇业了还是搬家了。还好,只是搬去了不远处的食堂街。风格还是原来的风格,菜单还是原来的菜单,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十年,除了店址,其他一成未变。不免有些感慨。
其实不光这家中华拉麵,多数的日本餐馆也都差不多的情形,环境、菜单,甚至装盘,多少年都一成不变。
我想,这种一成不变其实是一种生存之道:突出个性,追求差异化的竞争。
在日本,大多数的餐馆都是主厨自己开的,通常不会东一榔头西一棒,今天寿司,明天刺身,后天烧鸟,而是术业有专功,把自己最擅长的尽可能做好,优势也就体现出来了。
日本有很多著名的厨师,像寿司之神小野二郎、鳗鱼之神金本兼次郎、天妇罗之神早乙女哲哉。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一辈子专注一道菜。最具传奇色彩的是村嶋孟,半个世纪,潜心煮好一锅饭。
这种模式或理念,对国内天天琢磨「融合菜」的餐饮企业应该是有某些可供参考的地方的。
《荷趣》D0002000008 · 2011年7月2日摄于中国上海嘉定
《夏天》
汪曾祺
夏天的早晨真舒服。空气很凉爽,草上还挂着露水(蜘蛛网上也挂着露水),写大字一张,读古文一篇。夏天的早晨真舒服。
凡花大都是五瓣,栀子花却是六瓣。山歌云:「栀子花开六瓣头。」栀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处微绿,极香,香气简直有点叫人受不了,我的家乡人说是:「碰鼻子香」。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管得着吗!」
人们往往把栀子花和白兰花相比。苏州姑娘串街卖花,娇声叫卖:「栀子花!白兰花!」白兰花花朵半开,娇娇嫩嫩,如象牙白色,香气文静,但有点甜俗,为上海长三堂子的「倌人」所喜,因为听说白兰花要到夜间枕上才格外地香。我觉得红「倌人」的枕上之花,不如船娘髻边花更为刺激。
夏天的花里最为幽静的是珠兰。
牵牛花短命。早晨沾露才开,午时即已萎谢。
秋葵也命薄。瓣淡黄,白心,心外有紫晕。风吹薄瓣,楚楚可怜。
凤仙花有单瓣者,有重瓣者。重瓣者如小牡丹,凤仙花茎粗肥,湖南人用以腌「臭咸菜」,此吾乡所未有。
马齿苋、狗尾巴草、益母草,都长得非常旺盛。
淡竹叶开浅蓝色小花,如小蝴蝶,很好看。叶片微似竹叶而较柔软。
「万把钩」即苍耳。因为结的小果上有许多小钩,碰到它就会挂在衣服上,得小心摘去。所以孩子叫它「万把钩」。
我们那里有一种「巴根草」,贴地而去,是见缝扎根,一棵草蔓延开来,长了很多根,横的,竖的,一大片。而且非常顽强,拉扯不断。很小的孩子就会唱:
巴根草,
绿茵茵,
唱个唱,
把狗听。
最讨厌的是「臭芝麻」。掏蟋蟀、捉金铃子,常常沾了一裤腿。其臭无比,很难除净。
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喀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
天下皆重「黑籽红瓤」,吾乡独以「三白」为贵:白皮、白瓤、白籽。「三白」以东墩产者最佳。
香瓜有:牛角酥,状似牛角,瓜皮淡绿色,刨去皮,则瓜肉浓绿,籽赤红,味浓而肉脆,北京亦有,谓之「羊角蜜」;虾蟆酥,不甚甜而脆,嚼之有黄瓜香;梨瓜,大如拳,白皮,白瓤,生脆有梨香;有一种较大,皮色如虾蟆,不甚甜,而极「面」,孩子们称之为「奶奶哼」,说奶奶一边吃,一边「哼」。
蝈蝈,我的家乡叫做「叫蚰子」。叫蚰子有两种。一种叫「侉叫蚰子」。那真是「侉」,跟一个叫驴子似的,叫起来「咶咶咶咶」很吵人。喂它一点辣椒,更吵得厉害。一种叫「秋叫蚰子」,全身碧绿如玻璃翠,小巧玲珑,鸣声亦柔细。
别出声,金铃子在小玻璃盒子里爬哪!它停下来,吃两口食:鸭梨切成小骰子块。于是它叫了「丁铃铃铃」。
乘凉。
搬一张大竹床放在天井里,横七竖八一躺,浑身爽利,暑气全消。看月华。月华五色晶莹,变幻不定,非常好看。月亮周围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圆圈,谓之「风圈」,近几天会刮风。「乌猪子过江了」:黑云漫过天河,要下大雨。
一直到露水下来,竹床子的栏杆都湿了,才回去,这时已经很困了,才沾藤枕(我们那里夏天都枕藤枕或漆枕),已入梦乡。
鸡头米老了,新核桃下来了,夏天就快过去了。
《可尔必思》B0000000329 · 2022年7月9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牛小新百联店
这几年的日料店,尤其是烧肉或定食,餐桌上经常能看到可尔必思。
很多人误以为可尔必思是一种新晋的网红饮料,其实不是。可尔必思的历史超过一个世纪,说它是日本的传统饮料也不为过。可尔必思面世,是1919年的7月7日,那天恰逢日本「七夕」。
顺便说一下。日本的「七夕」源自中国,最初也是农历七月初七。日本弃用农历后,这个节日便移植到了公历的七月七日。
可尔必思的发明,据说其创始人三岛海云访问蒙古时发现当地的一种酸奶对快速恢复体力很有裨益。受此启发,回日本后,三岛海云开发出了可尔必思。不过,对这样的故事用不着太过以为然,多少有点「东坡肉」的意思。
可尔必思和养乐多有几分像,但又不完全一样。养乐多是乳酸菌饮料,而可尔必思是乳酸碳酸饮料。
如果一时没有可尔必思却又很想喝,作为应急,可以用冰块、雪碧、养乐多,或许再加一点牛奶来快速制作出一杯可尔必思来,口味应该能有七八分像。
《冬》A0101040023 · 2020年1月1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江湾湿地
《友邦惊诧论》
鲁迅
只要略有知觉的人就都知道:这回学生的请愿,是因为日本占据了辽吉,南京政府束手无策,单会去哀求国联,而国联却正和日本是一伙。读书呀,读书呀,不错,学生是应该读书的,但一面也要大人老爷们不至于葬送土地,这才能够安心读书。报上不是说过,东北大学逃散,冯庸大学逃散,日本兵看见学生模样的就枪毙吗?放下书包来请愿,真是已经可怜之至。不道国民党政府却在十二月十八日通电各地军政当局文里,又加上他们「捣毁机关,阻断交通,殴伤中委,拦劫汽车,攒击路人及公务人员,私逮刑讯,社会秩序,悉被破坏」的罪名,而且指出结果,说是「友邦人士,莫名惊诧,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
好个「友邦人士」!日本帝国主义的兵队强占了辽吉,炮轰机关,他们不惊诧;阻断铁路,追炸客车,捕禁官吏,枪毙人民,他们不惊诧。中国国民党治下的连年内战,空前水灾,卖儿救穷,砍头示众,秘密杀戮,电刑逼供,他们也不惊诧。在学生的请愿中有一点纷扰,他们就惊诧了!
好个国民党政府的「友邦人士」!是些什么东西!
即使所举的罪状是真的罢,但这些事情,是无论那一个「友邦」也都有的,他们的维持他们的「秩序」的监狱,就撕掉了他们的「文明」的面具。摆什么「惊诧」的臭脸孔呢?
可是「友邦人士」一惊诧,我们的国府就怕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好像失了东三省,党国倒愈像一个国,失了东三省谁也不响,党国倒愈像一个国,失了东三省只有几个学生上几篇「呈文」,党国倒愈像一个国,可以博得「友邦人士」的夸奖,永远「国」下去一样。
几句电文,说得明白极了:怎样的党国,怎样的「友邦」。「友邦」要我们人民身受宰割,寂然无声,略有「越轨」,便加屠戮;党国是要我们遵从这「友邦人士」的希望,否则,他就要「通电各地军政当局」,「即予紧急处置,不得于事后借口无法劝阻,敷衍塞责」了!
因为「友邦人士」是知道的:日兵「无法劝阻」,学生们怎会「无法劝阻」?每月一千八百万的军费,四百万的政费,作什么用的呀,「军政当局」呀?
《猫趣》E0300000031 · 2011年6月22日摄于中国湖南凤凰
1979年的那次高考可能是高考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先考,后填志愿。所有考生的成绩由高到低被划分成数个档次,分别对应重点大学、非重点大学、大专、中专以及技校,既不能升档,也不能降档。
到了可以去查高考成绩的日子,懵懵懂懂地跑去学校。刚进校门,就听见办公楼传来一阵嚷嚷声。抬头一看,一个老师身子探出二楼的窗户,用手指着我,大叫:「你,全校第一!」
她叫杨美心,化学老师,被我们背地里戏称「氧镁锌」。
我的成绩被划在了第一档。当时能想到的志愿就四所:清华、北大、交大、复旦。由于父母希望我能留在上海读书,于是选择了交大。那年,交大的录取分比复旦稍微高些。
其实当时很想报考上海海运学院。因为在那个年代,想环球旅行,当个国际海员是一个最接近现实的选择。
《猫趣》E0300000030 · 2011年6月22日摄于中国湖南凤凰
和现在的学制不同,我们那时候小学六年半,中学不区分初、高中,全四年半,中途没有分流,所有中学毕业生都参加高考。不只是本科,大专、中专,甚至包括技校,也都通过高考招生。
两天半后,高考结束。本以为紧绷了两年的紧张神经会就此缓解。但实际并非如此,甚至更加焦虑:由于考生间天壤之别的差异,同一道题,十个人能有七、八个答案。
其实我对数学和物理是有点把握的,语文也还好,问题最大的是化学,有超纲内容。好在之前经常参加市、区竞赛,超纲内容都接触过,不至于一点做不来,只是能不能做对很有些随缘。
那年高考总成绩记得是430分,自己估计,应该能有个350分。但到处找人核对答案后,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没有信心,最后有没有250分都感觉不太有把握。
《猫趣》E0300000029 · 2011年6月22日摄于中国湖南凤凰
1979年7月7日,参加高考。
1977年恢复高考,1978年春季和秋季各举行了一次。我参加的那次算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三次,中学七八届,大学七九级。
那一年,参加高考的除了应届生,还有历届生以及前两次的落榜生,总人数近470万,而录取名额不到30万,录取率6%,竞争的激烈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今天。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精神压力也有,但远没有现在的孩子这么大。其中一个原因是,尽管父母看上去也挺着急,但没有现在这么的鸡血和气急败坏。
考试前,父亲问他能帮我做点什么。我说想吃肉。父亲去了菜市场,回来时扛了一个麻袋,里面是十个咸的猪前蹄膀。
考试三天,我别的啥也没吃,就吃咸蹄膀。一顿一个,三天九个。
那三天不记得我洗过澡。除了考试和啃蹄膀,剩下的时间就是睡觉。
多热的天,气温跟现在不相上下,没有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