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

20210304


《盐烤三文鱼头》B0000000106 · 2021年2月27日摄于中国上海浦东

 

还记得这篇文章吗?叫《妈妈喜欢吃鱼头》:

「在我依稀记事的时候,家中很穷,一个月难得吃上一次鱼肉。每次吃鱼,妈妈先把鱼头夹在自己碗里,将鱼肚子上的肉夹下,极仔细地捡去很少的几根大刺,放在我碗里,其余的便是父亲的了。当我也吵着要吃鱼头时,她总是说:『妈妈喜欢吃鱼头。』

我想,鱼头一定很好吃的。有一次父亲不在家,我趁妈妈盛饭之际,夹了一个,吃来吃去,觉得没鱼肚子上的肉好吃。

那年外婆从江北到我家,妈妈买了家乡很金贵的鲑鱼。吃饭时,妈妈把本属于我的那块鱼肚子上的肉,夹进了外婆的碗里。

外婆说:『你忘啦?妈妈最喜欢吃鱼头。』」

其实不是所有鱼头都这么鸡肋,比如千岛湖鱼头,比如天目湖砂锅鱼头,比如剁椒鸦片鱼头,再比如盐烤三文鱼头,做得好,都很美味。

有一回在日本吃烟熏金枪鱼头,朋友提前一周才预订到座。

苏州有一道经典名菜,叫「炒豆瓣」,炒的不是蚕豆瓣,而是看似豆瓣的塘鲤鱼的腮肉。一条塘鲤鱼就两片腮肉,炒一盘,至少得用60条塘鲤鱼,登峰造极且丧心病狂。


《烤羊排》B0000000105 · 2021年2月27日摄于中国上海浦东

 

有一年长崎的朋友来上海,刚巧新笋上市,我特意为他点了一道时令上海菜:油焖笋。他尝了一口,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只是告诉我,这样的笋,如果让他来做,会用清水烫熟了直接上桌。他解释说,在他看来,只有原味才能真正体现时令,品味季节。

我吃羊肉,乌兹别克斯坦的烤羊肉串,西宁的手抓羊肉,北非的烤羊排,但几乎不碰上海的羊肉,嫌味大,不习惯,直到年前。

那天朋友小聚,要了烤羊排。盛情难却之下,我试着尝了一块,结果发现羊排本身嫩且不膻,但烤的时候加了孜然,反倒弄得味很冲。

羊排和孜然,大闸蟹、小笼包和醋,煎牛排和黑胡椒,相信在很多人眼里堪称绝配,自然而然,理所应当。其实不然。很多时候,调味掩盖了食材本身的鲜美。尝试一下:吃烤羊排不醮孜然,撒上少许几粒盐;吃大闸蟹、小笼包不醮醋,煎牛排吃原味,真的很美味。

上海有一道菜,叫素炒蟹粉,所用食材多是一些土豆、胡萝卜之类,没有蟹粉。为什么你会觉得像蟹粉?因为醋。醋让你联想到蟹粉。你的口味让调味给带跑偏了。


《草长莺飞二月天》D0007000009 · 2021年3月2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江湾城路

 

《村居》

清 高鼎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烤牛舌》B0000000104 · 2021年2月27日摄于中国上海浦东

 

为什么要嚼舌头?舌头好吃呀,尤其是牛舌。

舌头好吃,但不好说。因为「舌」、「折」同音,为很多人所忌讳。于是舌头有了很多其他叫法:一般称「口条」,但上海人称「门腔」,广东人称「脷」,而四川人则称其为「招财」。

牛舌有很多吃法,比如日本的烤牛舌。

清代文学家兼美食家袁枚在其所撰美食专著《随园食单》中对牛舌相当推崇:「牛舌最佳。去皮、撕膜、切片,入肉中同煨。亦有冬腌风干者,隔年食之,极似好火腿。」


《鳌虾》B0000000103 · 2021年2月27日摄于中国上海浦东荣新馆华润广场店

 

日式自助,日本人叫「放题」。和西式自助不同,放题还是要点餐,只是不限量。

在日本,「放题」也有很多形式,有的菜品和酒水都不限量,有的只是菜品不限量而酒水收费,除此之外,有些店家还有时间限制。

有一回在日本跟几个同事去吃烧肉「放题」,限时两小时。结果一上来吃得有点猛,等觉得撑,一看表,才半个小时。我们几个忍俊不禁,一边摇头一边说,急啥呢。

哈哈。

抓周

20210227


《生日快乐》F0300000352 · 2021年2月27日摄于中国上海浦东荣新馆华润时代店

 

伊顿提前过周岁生日,外公带了一大堆「道具」,让伊顿「抓周」。

抓周,中国传统习俗,其历史可追溯到先秦,魏晋南北朝时在江南流行。人们会在孩子周岁时,将各种物品摆放在孩子面前,任其抓取,通常会摆有笔、算盘、铅笔、书籍等等。孩子第一次抓取的东西则有着象征意义,象征孩子会在此方面略显天赋,或是今后会在此方面有所建树。

在昏暗的灯光下,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伊顿蹒跚着走向「道具」,蹲下,然后不带任何犹豫地抓起了毫不起眼的印章盒。

真是个官迷。哈哈哈哈。


《欢天喜地》F0100000075 · 2014年4月13日摄于中国福建厦门曾厝垵

 

中国是一个幅原辽阔、历史悠久且民族众多的国家,现如今的很多风俗,都是各地风俗通过传播、交流、融合,并经长期演化而来,以至于兴于何地、始于何时、缘于何故,大都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比如闹元宵。尽管全国大部分地方都有正月十五闹元宵的习俗,但关于它的起源,民间流传甚多,内容各异。

元宵节的起源,有说是两年多年前汉文帝时为纪念「平吕」而设。汉惠帝刘盈死后,吕后篡权,吕氏宗族把持朝政。周勃、陈平等人在吕后死后,平除吕后势力,拥立刘恒为汉文帝。因为平息诸吕的日子是正月十五日,此后每年正月十五日之夜,汉文帝都微服出宫,与民同乐以示纪念,并把正月十五日定为元宵节。

汉武帝时,活动定在正月十五祭祀「太一神」。司马迁创建「太初历」时,就已将元宵节确定为重大节日。

元宵节燃灯的习俗起源于道教的「三元说」。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七月十五日为中元节,十月十五日为下元节。主管上、中、下三元的分别为「天」、「地」、「人」三官,天官喜乐,故上元节要燃灯。

另有一说是元宵赏灯始于东汉明帝时。明帝提倡佛教,听说佛教有正月十五日僧人观佛舍利,点灯敬佛的做法,就命令这一天夜晚在皇宫和寺庙里点灯敬佛,令士族庶民都挂灯。以后这种佛教礼仪节日逐渐形成民间盛大的节日。该节经历了由宫廷到民间,由中原到全国的发展过程。

元宵节的节期与节俗活动,是随历史的发展而延长、扩展的。就节期长短而言,汉代才一天,到唐代已为三天,宋代则长达五天,明代更是自初八点灯,一直到正月十七的夜里才落灯,整整十天。与春节相接,白昼为市,热闹非凡,夜间燃灯,蔚为壮观。特别是那精巧、多彩的灯火,更使其成为春节期间娱乐活动的高潮。至清代,又增加了舞龙、舞狮、跑旱船、踩高跷、扭秧歌等「百戏」内容,只是节期缩短为四到五天。


《辣子鸡》B0000000102 · 2020年12月26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川人嗜辣,比如辣子鸡。

曾尝过超辣的辣子鸡,酥黄的鸡丁完全淹没在大堆的辣椒里,想吃鸡,得用筷子在辣椒堆里翻找。

相信很多人会觉得辣子鸡是传统的川菜。最早的辣子鸡出自四川,但算不算得上是传统菜不好说,毕竟出现至今也就三十来年。

相传辣子鸡的鼻祖最早开的是一家点心铺,后嫌辛苦,来钱又慢,便琢磨出辣子鸡这道快手菜。

做得好的辣子鸡,鸡丁和辣椒炸得恰到好处。过一分外焦,欠一分里生,麻辣酥脆,颊齿留香。


《烤青花》B0000000100 · 2021年1月21日摄于中国上海黄浦

 

青花鱼,在日本也叫「鲭」,很平民化的一种食物,不是十分简陋的酒店早餐中也很常见。

但鲭在日本并非一直很亲民,在古时,甚至曾经是一种非常昂贵的食材。因为从渔港小浜到京都,尽管只相距80公里,但山路崎岖,鲭全靠挑夫徒步运送,耗时数日,成本昂贵。能吃上鲭的,非富即贵。

顺便说一下,这种用于运输鲭或其他海鲜的道路在日本有一个专用名词:鲭街道。这一名称在一些地方保留至今,有点我们「茶马古道」的意思。

后来到了江户时代,马车兴起,鲭的运输变得相对简单便捷,鲭才逐渐端上平民餐桌。

鲭通常的吃法是烤,但在京都,鲭常被做成寿司,即「鲭寿司」,是葵祭、祇园祭、时代祭这三大祭必不可少的料理。京都的鲭寿司是用醋渍的盐鲭鱼,经过熟成,用昆布包裹鲭鱼片,里面再裹着醋饭,用竹帘整理成棒状,所以也称「鲭鱼棒寿司」。

上海人常吃的青占鱼,其实就是鲭的一种。片开了,用盐渍一下,放入烤箱烤至内熟皮焦,也很多汁肥美。


《新江湾城公园》F0300000349 · 2021年2月23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昨天最高气温26.2摄氏度,创造了上海百年来二月下旬的最高纪录。

新绿萌动、繁花初绽,春天就这么于不经意间突然来了,令人猝不及防。


《抗疫》N0000000020 · 2021年1月17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好些天没有关注新冠疫情了,今天特意看了一眼数据。

截止到目前,全球累计确诊112,039,077例,累计死亡2,475,248例。尽管全球当天新增仍有314,510例,但较之前已经大幅度下降。

中国累计确诊101,716例,累计死亡4,842例。昨天新增31例,其中境外输入11例,港澳台地区新增20例,本土无新增病例。

一个好消息是,随着黑龙江绥化望奎县疫情等级由中风险地区降为低风险地区,中国大陆中高风险地区今天已全部清零。

交差

20210221


《俺村的小仙女》F0100000074 · 2021年2月21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趁这两天风淡云轻,抽时间给村里的孩子们拍了些照片。

其实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拍这种暗背景的照片了,但眼下尚不熟悉村民们的喜好,而这种照片容易为大多数人所接受,不怎么会犯大错,于是朝花夕拾。

现在更喜欢反差相对小些的照片,不突兀。


《马里奥》F0300000348 · 2021年2月19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昨天给村里的孩子们拍照片玩。照片发出后,有好几个人反映照片太暗,试图用手机软件调整。我说不建议这样做,手机软件毕竟太过简单,调出来的照片没法看。照片偏暗,主要是手机屏幕亮度过低所致,跟照片本身关系不大。

现在的手机屏幕亮度一般都是默认为自动调整。可能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这种情况下,手机显示往往偏暗。

其实无论是手机屏幕,还是电脑显示器或电视屏幕,其亮度都是有标准可依的。如果有兴趣,可以从网上搜一些标准亮度图片加以参照。进入手机的系统设置、显示亮度,关掉「自动」按钮,然后根据参考图,将亮度调整到标准即可。

还记得过去电视机里经常出现一个有许多格子和条纹的圆形图案吗?那就是供用户调整电视屏幕亮度、色彩之类的参数用的。手机显示亮度调整的原理和方法跟这个差不多意思。


《小食》B0000000099 · 2021年2月17日摄于中国上海宝山

 

网商对实体店的挤压确实蛮狠的,即使像餐饮这类必须亲历亲为的实体店,也被外卖给整得十剩六七。为了能在重重围剿之下争得一席生存空间,实体店绞尽脑汁,企图以奇制胜,于是各种「网红店」纷纷出笼,前赴后继。

我不怎么会去凑这种热闹,感觉很多「网红店」卖的不是美食,而是概念。美食,一定是经过时间的历练和筛选后能够沉淀下来的那些传统、经典的美食才值得品味。

突然想到一个词:画饼充饥,中看不中用。


《烧肋排》B0000000098 · 2021年2月17日摄于中国上海宝山

 

昨天晚上,偷偷跑到宝山吃了口肉压压惊。

美国《纽约时报》刊文称,「专家说,肉类生产是气候变化的一个主要原因,而中国对猪肉和牛肉不断增长的需求,加剧了对环境的破坏,导致了缺水、热浪,以及亚马逊雨林被毁等问题」、「中国人每吃一块肉,亚马逊雨林里就冒出了一股烟」。

这篇文章发表的时候,美国人均肉类消费量几乎是中国的两倍。

无关体制,无关意识形态,中国人开始吃肉了,这才是以白人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围剿中国最根本的原因,因为其折射出的是对全球资源的争夺和再分配。不接受反驳。

中国很无奈。这次席卷美国的大停电,没准又会被说成是因为中国人给手机充电造成的。

萝卜

20210217


《萝卜》B0000000097 · 2020年12月26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不喜欢吃萝卜,因为它那股特殊的味。但有相当多的人喜欢萝卜,甚至包括邻邦日本和韩国。中国人有「冬吃萝卜夏吃姜」的说法,而日本更有「菊花之后,除了萝卜再无他物」一说,足见对萝卜的推崇。

最近读到一篇文章,专门说萝卜,饶有兴味,转载如下:

 

萝卜算是相当古老的一种食物,有谚语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足可看出萝卜在中华民族饮食文化中的「当家地位」,此前我们说白菜是中国原产,自古有之,历史悠久,其实,萝卜亦然。

早在三千多年前,人们就开始培育「萝卜」和「白菜」。在《诗经》中有记载:「采葑采菲,无以下体。」我们可以大致认为,这就是对于萝卜和白菜最早的文字记载。

操刀《舌尖上的中国》及《风味人间》等知名作品的纪录片制作者陈晓卿曾写过一篇文章推敲「白菜」和「萝卜」如何一步步成为中国人餐桌上的当家蔬菜。文中引述科普作家史军的观点:「从食用的角度而言,十字花科的蔬菜一般来说比较安全,比如我们常见的蔬菜大多是十字花科。」

萝卜作为一个普通的十字花科植物,却能脱颖而出成为老少皆宜、贫富皆食的「国民蔬菜」,是因为其风味俱佳,又或是其他的原因呢,或许要从头说起。

前面提到的《诗经》或是最早记载萝卜的文献之一,但结合其他的一些古文记载,也能发现一些出入。关于「葑」、「菲」,《毛诗正义》中解释说:「葑,须。菲,芴也。」《毛诗郑笺》中又说,「此二菜者,蔓菁与葍之谓也,皆上下可食。」意思是说,「葑」是蔓菁,而「菲」则是「葍」。在《尔雅注疏》中有记载:「菲似葍,茎粗,叶厚而长,有毛」;而「葍」则「大叶,白花,根如指,正白,可啖。」于是,「葍」与「菲」可以说是真正被区分开来,但萝卜的早期名字似乎愈发的模糊了。

明代李时珍对此有靠谱的答案:「莱菔乃根名,上古谓之芦萉,中古转为莱菔,后世讹为萝卜」,清人王鸣盛则进一步考出「莱菔」讹为「萝卜」是始于唐代。

自此,方知萝卜最开始是被称作「莱菔」,和之前所提到的「菲」、「葍」应该有所区分。

萝卜的种植至少已有千年历史,据《齐民要术》,至迟在公元6世纪,黄河流域就已产生成熟的萝卜栽培与管理办法。元代王祯《农书》载:「老圃云:萝卜一种而四名。春曰破地锥,夏曰夏生,秋曰萝卜,冬曰土酥。故黄山谷云:『金城土酥净如练』,以其洁也。」可见,一年四季,萝卜皆有产,且四时不同名,王祯还在书中详解了种植萝卜的田间管理办法,最后不忘感慨:「美者,生熟皆可食,腌藏腊豉,以助时馔,凶年亦可济饥,功用甚广,不可具述。其可不知所种哉!」可见当时,萝卜就已经广受喜爱。苏恭、苏颂等人对其亦有著述,《本草纲目》汇集众多记载;宋代苏颂著《本草图经》中提到莱菔「南北皆通有之」。说明在宋时,北方的河朔、秦、晋,南方的江南、洪州等地就已盛产萝卜。

民以食为天,萝卜在上古便成为了人类基本食谱中不可或缺的食材,然而萝卜的出场却并不华丽,如上所说,《诗经》中关于「萝卜」的记载,却充满着其他隐含意义。郑笺曰:「然而其根有美时,有恶时,采之者不可以根恶时并弃其叶,喻夫妻以礼义合,颜色相亲,亦不可以颜色衰,弃其相与之礼。」弃妇用葑、菲自喻,指责丈夫不应「以其颜色之衰,弃其德音之善」。看来,「葑」和「菲」在先秦还基本为野生,依靠采摘而食,并不一定很美味。

《后汉书 · 刘盆子传》有载,西汉末,长安宫中宫女被困,以芦菔根和池鱼充饥,饿死甚多。可见野生萝卜充饥效果也并不佳,不过,自萝卜有了人工种植和培育以后,品种得到改良和丰富,配以辅料,制出一道道传世美味。

北宋东京汴梁州桥夜市上就有卖辣萝卜的,或是如今常见的「腌萝卜」,算得一道名吃。《东京梦华录》中记载当时酒店中有一类名为「撒暂」的小商贩,向食客强卖物什,个中也有「果实萝卜之类」。北宋大文豪苏轼曾研发过一道「东坡羹」,做法如下:不用鱼肉五味,有自然之甘,其法以菘,若蔓菁,若萝菔,若荠揉洗去汁,下菜汤中,入生米为糁,入少生姜,以油碗覆之其上,炊饭如常法。饭熟羮亦烂可食。清淡自清淡,却“有自然之甘」,东坡还特地赋诗:

 

中有芦菔根,尚含晓露清。勿语贵公子,从渠醉膻腥。

 

聂凤乔著有《蔬食斋随笔 · 萝卜谚》,积二十年之功穷究文献,深入解说萝卜,对各种萝卜美食均有涉及,让人读之垂涎。

最普通不过的萝卜,成为中国餐桌上的常客,寒士赖以充饥,富者食之养身,萝卜能在众多同类蔬菜中「上位」,很大程度上还得利于它的药用价值。《本草纲目》认为萝卜「根辛、甘,叶辛、苦,温,无毒」。熟食「大下气,消谷和中」,「制面毒,行风气,去邪热气」。

白萝卜的药用价值在唐朝时已经有官方记载,也是萝卜逐步受到大家推崇的原因之一。当时,由国家主持编著的药典《新修本草》中收录了白萝卜,正式药名为「莱菔」。泡煮食服可以下大气、祛痰癖;生捣汁服可以止消渴。其后宋代人更将食用萝卜视为长寿、养身的秘诀之一,当时将萝卜称为萝菔,是吃汤饼的标配,认为汤饼属于「大热」,需要萝卜「解其性也」。

往后至明代,其中《明宫史 · 饮食好尚》中记载:「立春之前一日,顺天府街东直门外,凡勋戚、内臣、达官、武士至次日立春之时,无贵贱皆嚼萝卜,名曰『咬春』」,其虽主要讲的是吃春饼的习俗,但也足见萝卜在中国传统饮食文化中的「屡次登场」。

众所周知,中国传统文人擅于寓物,和萝卜有着「同等地位」的白菜被贯以「咬根」传统而被众多文人所推崇,又因叶青茎白寓意「清白」、「至简」等精神寄托,而萝卜,也同样有所承载。

我们所熟知的关于萝卜的谚语并不少,比如「一个萝卜一个坑」,「咸吃萝卜淡操心」等,通俗易懂却蕴含一些哲理,而有时,古人把萝卜与人的品格相联系起来,实在有趣。

萝卜品种繁多,有些生有「臭气,清初大戏剧家李渔也厌恶萝卜的臭气,并将这种臭气比作人的品格:「但恨其食后打嗳,嗳必秽气。予尝受此厄于人,知人之厌我,亦若是也,故亦欲绝而弗食。然见此物大异葱蒜,生则臭,熟则不臭,是与初见似小人,而卒为君子者等也。虽有微过,亦当恕之,仍食勿禁。」

初唐贾言忠在《监察本草》中把一众官员和果蔬做了类比,隐喻绝妙,读来甚是有趣:

「里行及试员外者,为『合口椒』,最有毒;监察为『开口椒』,毒微歇;殿中为『萝卜』,亦曰『生姜』,虽辛辣而不为患;侍御史为『脆梨』,渐入佳味;迁员外郎为『甘子』,可久服。或谓合口椒少毒而脆梨最毒者,此由触之则发,亦无常性。」

唐复置殿中侍御史,掌纠察朝仪,兼知库藏出纳及宫门内事,及京畿纠察事宜,位从七品下,较侍御史低。这类官员监察百官朝仪,虽常伤及朝官颜面,但没什么实质性威胁,确实像萝卜和生姜一样,虽然辛辣但不伤人。

邻国日本,萝卜叫做「大根」。最早的记载可追溯到公元712年成书的《古事记》,说仁德皇后恼恨出走,仁德亲自追赶并作了一首歌:「山复有山的山代女郎,拿了木锹掘出来的萝卜,萝卜似的白臂膊,不曾抱着睡过时,说不知道那还可以吧。」翻译过后,虽不甚明白,却也仍见几分炽热,拿萝卜比喻女子的臂膊,也是相当贴切,几句歌词读来,也饶有郑卫风采。

关于萝卜,史上最温馨的雅谑还要算苏轼,他青年时代贫寒,为官后忆苦思甜,诉说自己年轻苦读时所吃「三白」:「一撮盐,一碟生萝卜,一碗饭」。虽难掩清贫,可之中又透露出一种古代文人特有的雅致。

在日本有「俳圣」之称的芭蕉,其诗纯净悠远,清寂无华,其诗「水鸟嘴,沾有梅瓣白」,一如白居易那句「白片落梅浮涧水」。芭蕉有几句俳句,可以说是大俗大雅的典范:

 

菊后无他物,唯有大萝卜,树下鱼肉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

 

萝卜、鱼肉、菜汤,直愣愣写进去,亦让人觉得十分格雅。

明清以后,随着通俗文学的发展,萝卜被涂抹上越来越多的隐喻色彩,甚至和民间信仰也联系颇深,不免荒诞却也引人深思。

直至当今,萝卜依然稳站食材界的「C位」。厨艺界对萝卜的喜爱已是众所周知,素食界更胜。萝卜作为最常见的也是最普通的素食食材之一,素食厨师不但要知道其常见的做法,还需要运用素食思维来进行研究和创新,将素食文化内涵通过菜品展示出来。

此外,现代人更相信冬季吃萝卜的饮食习惯,而古人则认为漫长的冬天过去,新鲜蔬菜上市,有了改变胃口的机会,吃点萝卜让沉闷多日的肠胃来个清新的开始。不论哪种说法更加合适,中国人一年四季的餐桌上总是少不了这个「静如练」却沉默如金的食材。


《香火》F0100000073 · 2017年1月30日摄于中国广东广州

 

今日正月初五。按老法,今天挺忙活,迎财送穷,不亦乐乎。但别忘了,也是老法,今天还是「破五」,该搬砖的搬砖,该刨地的刨地,该升火的升火,该洗涮的洗涮。那些仗着过年上房揭瓦的小王八羔子们,到了今天,该挨揍的就得挨揍。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到了初五,该干嘛干嘛,「年」这就算是过了。


《岁在辛丑》D0017000002 · 2021年2月4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地母经 · 辛丑》诗曰:

 

太岁辛丑年,疾病稍纷纷。

吴越桑麻好,荆楚米麦臻。

春夏均甘雨,秋冬得十分。

桑叶树头秀,蚕姑自欢欣。

人民渐苏息,六畜瘴逡巡。

 

《地母经》,类民谚,不足为信,权当谈资。


《垂丝海棠》D0007000008 · 2014年4月6日摄于中国江苏扬州瘦西湖

 

每年的2月14日,是西方传统的「情人节」,其由来,众说纷纭,但似乎跟罗马帝国时期一个叫瓦伦丁的神职人员在这一天被处死有关。

说是公元三世纪前后的罗马帝国内忧外患。统治者为了让罗马士兵不为爱情和家庭所困,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宣布废弃所有婚约。而瓦伦丁不顾当局的这一禁令,很牛逼地继续在教堂主持婚礼,因而获罪,并于2月14日被绞死。后基督徒为纪念瓦伦丁,便将每年的2月14日定为「情人节」,流传至今。

这位老兄后来应该被奉为了基督教「圣人」,因为也有人管「情人节」叫「圣瓦伦丁节」的。

如果这一传说属实,那2月14日非但一点也不浪漫,更是一个倒霉催的日子。


《小食》B0000000096 · 2021年2月2日摄于中国上海黄浦

 

除夕访友,见一体重秤,自称之,以公斤计八十有八。而疫前,八十一二耳。

此一年,暴食寡动,出不敷入,木知木觉间竟攒油一十二斤,月均一斤,不忍直视。

1 78 79 80 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