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F0300000488 · 2017年11月27日摄于中国安徽歙县深渡阳产
这些天都在忙啥咧?忙吃的。
前几天有朋友发了一条消息,说嘉定的甜玉米上市了。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知道朋友很靠谱,而且平时很少发类似的消息,所以第一反应就是他说的这种玉米很有些必要尝尝。
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也是想让邻居尝尝鲜,便在邻居微信群里吼了声,说有谁想尝尝本地甜玉米的吱一声,我可以顺道捎些回来。不曾想一众邻居半天就预订了350斤。
这个量,已经不是「捎带」这么简单了。
赶紧跟朋友联系,问他有没有这么多。朋友说,因为是农民自家种的,就几分地,恐怕没这么多。我问,那能给我留多少。他说晚上回家确认后给我一个准信。
到了晚上,他回话说,甜玉米总共才400斤,而且还有其他朋友也都想尝尝,因此,能给我的,顶多也就200斤。
《江南雨》A0102030005 · 2013年4月27日摄于中国浙江嘉兴桐乡乌镇西栅
入梅了。
每年的六月中下旬,北上的暖湿气和南下的冷空气在江南一带纠缠在一起,形成了能持续大半个月的阴雨天。而这时候恰逢梅子上市,这段雨天也就唤作了「梅雨季」。
早年,具体说是空调普及以前,梅雨和深秋一样,是一年中最折磨人的两个时节,只是一个折磨的是人的肉体,另一个折磨的是人的灵魂。
空气湿度接近饱和,地坪、墙面、家具、被褥,但凡能接触到的东西都在返潮,湿漉漉的。晾晒的换洗衣裤鞋袜,十天、半个月都不容易干。倘若家有幼儿,更是遭罪。早先是没有一次性纸尿裤的,用的全是旧床单缝制的尿布,脏了换洗,晾干了再用。一到梅雨季,尿布不肯干,于是挂满了屋子,壮观得如「万国旗」一般。
梅雨,还有另一个名字:霉雨。
低处的粉墙,慢慢地,先是一点一点地鼓起来,随后连成片,最后剥落,露出了里面潮湿、酥松的墙面和丝丝的菌毛。连绵的阴雨滋生出大量的霉菌,四处弥漫。不只是潮湿的墙角,即使是衣橱里的衣物也不能幸免。那时的毛绒衣物,霉蛀坏的比穿坏的都多。
间或,雨止天晴,气温陡升,水被重新蒸发回空气中,于是整座城市便成了桑拿房,且闷且热且潮。湿汽,再加上汗水,浑身上下全都是湿湿黏黏的,非常的让人不爽。
很多年前,上海有过一则新闻,说刚嫁来上海不到一年的一个青岛新娘离婚了,原因是实在无法忍受上海的梅雨天。
《炸猪排定食》B0000000312 · 2022年1月13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无印良品悠迈广场店
《五味》
汪曾祺
山西人真能吃醋!几个山西人在北京下饭馆,坐定之后,还没有点菜,先把醋瓶子拿过来,每人喝了三调羹醋。邻座的客人直瞪眼。有一年我到太原去,快过春节了。别处过春节,都供应一点好酒,太原的油盐店却都贴出一个条子:「供应老陈醋,每户一斤。」这在山西人是大事。
山西人还爱吃酸菜,雁北尤甚。什么都拿来酸,除了萝卜白菜,还包括杨树叶子、榆树钱儿。有人来给姑娘说亲,当妈的先问,那家有几口酸菜缸。酸菜缸多,说明家底子厚。
辽宁人爱吃酸菜白肉火锅。
北京人吃羊肉酸菜汤下杂面。
福建人、广西人爱吃酸笋。我和贾平凹在南宁,不爱吃招待所的饭,到外面瞎吃。平凹一进门,就叫:「老友面!」「老友面」者,酸笋肉丝氽汤下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作:「老友」。
傣族人也爱吃酸。酸笋炖鸡是名菜。
延庆山里夏天爱吃酸饭。把好好的饭焐酸了,用井拔凉水一和,呼呼地就下去了三碗。
都说苏州菜甜,其实苏州菜只是淡,真正甜的是无锡。无锡炒鳝糊放那么多糖!包子的肉馅里也放很多糖,没法吃!
四川夹沙肉用大片肥猪肉夹了洗沙蒸,广西芋头扣肉用大片肥猪肉夹芋泥蒸,都极甜,很好吃,但我最多只能吃两片。
广东人爱吃甜食。昆明金碧路有一家广东人开的甜品店,卖芝麻糊、绿豆沙,广东同学趋之若鹜。「番薯糖水」即用白薯切块熬的汤,这有什么好喝的呢?广东同学曰:「好!」
北方人不是不爱吃甜,只是过去糖难得。我家曾有老保姆,正定乡下人,六十多岁了。她还有个婆婆,八十几了。她有一次要回乡探亲,临行称了两斤白糖,说她的婆婆就爱喝个白糖水。
北京人很保守,过去不知苦瓜为何物,近年有人学会吃了。菜农也有种的了。农贸市场上有很好的苦瓜卖,属于「细菜」,价颇昂。
北京人过去不吃蕹菜,不吃木耳菜,近年也有人爱吃了。
北京人在口味上开放了!
北京人过去就知道吃大白菜。由此可见,大白菜主义是可以被打倒的。
北方人初春吃苣荬菜。苣荬菜分甜荬、苦荬,苦荬相当的苦。
有一个贵州的年轻女演员上我们剧团学戏,她的妈妈不远迢迢给她寄来一包东西,是「择耳根」,或名「则尔根」,即鱼腥草。她让我尝了几根。这是什么东西?苦,倒不要紧,它有一股强烈的生鱼腥味,实在招架不了!
剧团有一干部,是写字幕的,有时也管杂务。此人是个吃辣的专家。他每天中午饭不吃菜,吃辣椒下饭。全国各地的,少数民族的,各种辣椒,他都千方百计地弄来吃。剧团到上海演出,他帮助搞伙食,这下好,不会缺辣椒吃。原以为上海辣椒不好买,他下车第二天就找到一家专卖各种辣椒的铺子。上海人有一些是能吃辣的。
我的吃辣是在昆明练出来的,曾跟几个贵州同学在一起用青辣椒在火上烧烧,蘸盐水下酒。平生所吃辣椒之多矣,什么朝天椒、野山椒,都不在话下。我吃过最辣的辣椒是在越南。一九四七年,由越南转道往上海,在海防街头吃牛肉粉,牛肉极嫩,汤极鲜,辣椒极辣,一碗汤粉,放三四丝辣椒就辣得不行。这种辣椒的颜色是橘黄色的。在川北,听说有一种辣椒本身不能吃,用一根线吊在灶上,汤做得了,把辣椒在汤里涮涮,就辣得不得了。云南佧佤族有一种辣椒,叫「涮涮辣」,与川北吊在灶上的辣椒大概不相上下。
四川不能说是最能吃辣的省份,川菜的特点是辣且麻,搁很多花椒。四川的小面馆的墙壁上黑漆大书三个字:麻辣烫。麻婆豆腐、干煸牛肉丝、棒棒鸡;不放花椒不行。花椒得是川椒,捣碎,菜做好了,最后再放。
周作人说他的家乡整年吃咸极了的咸菜和咸极了的咸鱼,浙东人确实吃得很咸。有个同学,是台州人,到铺子里吃包子,掰开包子就往里倒酱油。口味的咸淡和地域是有关系的。北京人说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大体不错。河北、东北人口重,福建菜多很淡。但这与个人的性格习惯也有关。湖北菜并不咸,但闻一多先生却嫌云南蒙自的菜太淡。
中国人过去对吃盐很讲究,如桃花盐、水晶盐,「吴盐胜雪」,现在则全国都吃再制精盐。只有四川人腌咸菜还坚持用自贡产的井盐。
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国家的人爱吃臭。
过去上海、南京、汉口都卖油炸臭豆腐干。长沙火宫殿的臭豆腐因为一个大人物年轻时常吃而出名。这位大人物后来还去吃过,说了一句话:「火宫殿的臭豆腐还是好吃。」文化大革命中火宫殿的影壁上就出现了两行大字:
最高指示
火宫殿的臭豆腐还是好吃
我们一个同志到南京出差,他的爱人是南京人,嘱咐他带一点臭豆腐干回来。他千方百计,居然办到了。带到火车上,引起一车厢的人强烈抗议。
除豆腐干外,面筋、百叶即千张皆可臭。蔬菜里的莴苣、冬瓜、豇豆皆可臭。冬笋的老根咬不动,切下来随手就扔进臭坛子里。我们那里很多人家都有个臭坛子,一坛子「臭卤」。腌芥菜挤下的汁放几天即成「臭卤」。臭物中最特殊的是臭苋菜杆。苋菜长老了,主茎可粗如拇指,高三四尺,截成二寸许小段,入臭坛。臭熟后,外皮是硬的,里面的芯成果冻状。噙住一头,一吸,芯肉即入口中。这是佐粥的无上妙品。我们那里叫作“苋菜秸子”,湖南人谓之「苋菜咕」,因为吸起来「咕」的一声。
北京人说的臭豆腐指臭豆腐乳。过去是小贩沿街叫卖的:「臭豆腐,酱豆腐,王致和的臭豆腐。」臭豆腐就贴饼子,熬一锅虾米皮白菜汤,好饭!现在王致和的臭豆腐用很大的玻璃方瓶装,很不方便,一瓶一百块,得很长时间才能吃完,而且卖得很贵,成了奢侈品。我很希望这种包装能改进,一器装五块足矣。
我在美国吃过最臭的「气死」即干酪,洋人多闻之掩鼻,对我说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比臭豆腐差远了。
甚矣,中国人口味之杂也,敢说堪为世界之冠。
《柴爿馄饨》F0300000482 · 2015年2月19日摄于中国江苏浙江绍兴安昌古镇
谢冕,北京大学中文系离休教授,著名作家,中国新诗界泰斗,同时也是一位美食家。今年一月,九十高龄的谢冕出版了他的美食散文集《觅食记》。《馄饨记柔》为其中的一篇。
文未读过半,涎已垂三尺。
《馄饨记柔》
谢冕
中国面食中除了面条是可汤可干的吃法外,全程和汤而吃的,可能唯有馄饨。带汤吃馄饨是常态,也有油炸着吃的,那是偶见。所以,说馄饨不能不说馄饨的汤,那是鱼水不可分的。鱼因水而活,馄饨因汤而活。馄饨在四川叫抄手,红油抄手是成都街头一绝,汤汁是红通通、火辣辣的,辣椒油、花椒油、胡椒面,全来。但是,四川抄手的底汤是鸡汤和猪骨熬制,却是不假。那年在成都,晨起遛街,商铺未开张,但店家早已收拾好几只鸡,熬汤待用。因为是亲眼所见,所以相信四川抄手的鸡汤是真货。但是成都以外,号称鸡汤的,真伪就难辨了。大体而言,总是代以味精、香醋诸物搪塞。
馄饨是面食中的小家碧玉, 用得上一个「细」字来形容。它的特点是体积小,细弱的小,不似饺子馒头的大格局。印象最深的是八十年代在厦门鼓浪屿轮渡码头,有当地妇女街边用担挑小炉灶现煮小馄饨。当时一元钱可买一百只小馄饨,摊主用手拨拉计数,一五一十,极其精细。那馄饨小如林间落花,浮沉水中,鲜虾肉馅,白中透出红晕,美不 可言。一元钱可数一百只,每只一分钱,其小可知。论及性价比,放在今天,当然是不可思议的。重要的是那份小巧精致,来自闽南女性柔弱之手,绝对是巧手细活,世所罕见。别说价钱便宜,那份精致,喻为绝响,亦不为过。
在北京吃馄饨,有叫百年老字号的,位于京城某繁华区,平日门庭若市。我曾慕名前往。紫菜虾皮香菜为汤,稀汤寡水,皮厚馅小,状如煮饺,确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数十年居京师,总共只问津一次,不想再去。倒是有一年在海淀黄庄,偶见新开小铺,专卖馄饨,去了多次还想去。那馄饨包成圆形,薄而透明的馄饨皮裹着,汤中散开,状若一朵朵绣球花,极美。细查,发现不似是包捏的,更像是薄皮如丝粘裹而成的,可见其制作之精细。记得那小铺取名「黄鹤楼」,也许竟是来自江汉平原的店家?可惜却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而我总是惦记着。
馄饨在福建多地叫扁肉。特别有名的沙县小吃中,我每次总是点扁肉加拌面,二者是鸳鸯搭档,可谓绝配。沙县的拌面加碱,韧而柔,主要是拌料特殊,用的是花生酱。拌料置底,捞出的热面置上,另撒葱花于上,顾客自行搅拌。至于扁肉,一般馄饨肉馅是切肉或剁肉,而以沙县为代表的扁肉是打肉,即用木槌在墩板上不断敲打成肉泥。这样的肉馅口感特殊,柔韧之中有一种脆感。更重要的是它的汤清澈见底,上面漂着青绿的葱花,清而雅。一盘拌面、一碗馄饨,堪称世上最佳。
在我的家乡福州,扁肉的称呼又多了个「燕」字,叫扁肉燕。这主要是因为它的面皮用料特别,面粉、薯粉加上猪瘦肉,也是人工拚力敲打,摊成透明的薄皮,而后切成菱形小块,再包肉馅。因为扁肉燕的燕皮也是肉制品,谐称「肉包肉」。扁肉燕的馅除了精选鲜肉,必不可少的是捣碎的虾干,以及芹菜碎末和荸荠丁,鲜脆,味道是综合的,很特殊。扁肉燕名字雅致,也许是状如飞燕,也许是「宴」的谐音,它是福州的一张饮食名片,代表着闽都悠久的文化。
馄饨在广东叫云吞,这名字也很雅,云吞者,云吞月,云遮月之谓也。记得郭沫若当年曾为厦门南普陀素斋一道菜取名「半月沉江」,成为文坛佳话。可见菜名中也应有诗,菜因诗得名,也因诗而远播。「半月沉江」是,「云吞月」也是。粤菜的精致华美堪居举国之首,其他各菜系虽各有其长,但只能列名于后。而云吞是不曾列名于粤菜中的,云吞充其量不过是一道小吃而已。但广东的云吞实在不可小觑。至少在我,宁可不吃粤菜的烤乳猪、烧 鹅仔,也不会轻易放弃一碗三鲜馄饨面。
有一段时间我在香港做研究,住在湾仔半山区。我总找机会步行下山,在铜锣湾街头找一家馄饨店坐下来,美美地吃一碗地道的三鲜馄饨面。吃着吃着就上了瘾,以后总找借口一再问津。从湾仔、铜锣湾,一直吃到油麻地、旺角,甚至是尖沙咀的小巷,我都能找到我情有独钟的馄饨面。我发现所有的小铺都能煮就一碗让人忍不住叫好的、地道的馄饨面:细长又柔韧的碱面,清汤,虾仁鲜肉和菜蔬,最让人迷恋的是馄饨馅中竟然包着一只鲜脆的大虾仁。
香港商家不欺客。几乎所有的店家,只要是做鲜虾馄饨的,都包着这样的大虾仁,不变样。前些 日子重访香港,住在旺角,还是「怀旧」,特意过海找到我常常光顾的那家铜锣湾小店。人多,在门外排队,领号进门。食客几乎都是当地街区的居民,他们不仅是回头客,而且是常客。与之攀谈,均对小铺的馄饨赞不绝口:本色,地道,价钱公道。从沙县扁肉到香港馄饨,从火辣辣的龙抄手到家乡福州温情的扁肉燕,这道貌不惊人的中国面食,因为它的小巧玲珑,因为它的「美貌如花」,吸引了多少人的念想和期盼!
史载,早先的馄饨和水饺是不分的,二者的区分是在唐朝。「独立」之后的馄饨,自动走更加细腻精巧的路线,而与水饺判然有别:水饺逐渐成为一种主食,而馄饨依旧是茶余饭后的「随从」。在中国南部,皖南那边还保留了二者不分的「混沌」状态,那里的水饺是带汤吃的,近似馄饨的吃法。远近闻名的上海菜肉馄饨,不仅个头大得惊人,简直就是一盆带汤的饺子!一贯精细小巧的上海人,为什么会欣赏这个傻大粗的菜肉馄饨?摇头,不可解。
《炸酱麵》B0000000311 · 2022年3月2日摄于中国上海黄浦小大董南京西路店
「哎,香润圆,如意菜,青豆青菜心里美,白菜青菜黄瓜丝儿,外加小碗肉丁干炸酱,这就是老北京正宗炸酱麵。」
炸酱麵是北京的特色美食之一。油汪汪的炸酱,配上丰富的麵码,一口下去,有麵的筋道,还有蔬菜的脆爽,再加上肥瘦肉丁的肉香。看似简单,却吃得相当满足。
炸酱麵分三块,炸酱、麵码、麵。
炸酱其实就是炒酱,用黄酱和五花肉丁先大油炸炒,然后小火勤慢炖煮。时间越长,味道越纯。炖煮的时候得勤翻快搅,以免煳锅。
麵码,就是各种时令蔬菜丝配菜。
炸酱麵的麵,可以自己抻,也可以买现成的切麵。下麵很有些讲究,须是「三过水」,即一开锅便点一下水,反复三次。然后捞出麵条,箅水。如果是夏天吃,就再过一回凉水,盛入大海碗,码上麵码,浇上炸酱,拌匀,便可以动筷子了。
《老物件》C0000000040 · 2022年6月7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存在的理由》
林清玄
每到一个地方,我总会捡一些当地的石头回来作纪念,有些朋友无法理解,会问我:「石头究竟有什么价值呢?」
石头并没有真正的价值,它是一个地方最好的纪念,是金钱也不能买到的。」我说。
在我们的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一个石头、一朵野花、一株小草都是在诉说自己的价值,只是有缘的人才能看见罢了。
一个黑色的石头可能比一张鲜红的缎子更明亮。
一件母亲缝制的粗布衣裳,却比闪闪发亮的新衣更温暖。
一棵林间的小树,有时比娇贵的兰花更令人动容。甚至连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理由吧!有些为爱存在,有些为学习存在,有些为生命的美好而存在。只有一个人确定了自我存在的理由,才可能成为更自信、更深情、更温柔的人。
《守护神》F0200000046 · 2022年4月6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新冠病人出院并不意味着康复,其中有相当数量受到随新冠后遗症的长期困扰。这就是所谓的「长新冠」。
去年一月,由武汉金银潭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武汉传染病诊治研究中心、北京中日友好医院呼吸科研究所等团队发表过一项研究报告称,新冠痊愈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可能不会真正恢复健康,很多人的体内依然存在新冠病毒。这些病毒虽已不具传染性,甚至可能失去复制能力,无法被检测出来,但它们所生产的一些物质仍会引发身体的反应。上述团队的研究人员研究了从2020年1月7日到5月29日从武汉金银潭医院治愈出院的共1733名感染者的情况,结果显示,住院治疗的新冠病人中约有三分之二在患病6个月后仍有一个或数个后遗症现象,包括肌肉疼痛、疲倦及恐惧、抑郁、嗅觉或味觉丧失、脑雾或记忆障碍。国外的相关研究也普遍发现了类似情况。
英国国家统计局数天前发布该国最新长新冠报告,显示英国目前共有200万人报告长新冠,占该国总人口的3.1%。其中有31%为奥密克戎流行期间报告。数据还显示,仅仅在过去的一个月,长新冠人数增加了近20万。
无论如何,现阶段就断言新冠只是「大号流感」为时尚早。
美国连锁餐厅「得克萨斯客栈」创始人肯特 · 泰勒因不堪新冠后遗症的长期困扰而选择自杀,享年65岁。
活着是一回事,能好好地活着是另一回事。
《龙舟》A0104060002 · 2011年4月5日摄于中国江苏兴化
《端午日》
沈从文
边城所在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是端午节,中秋和过年。三个节日过去三五十年前如何兴奋了这地方人,直到现在,还毫无什么变化,仍能成为那地方居民最有意义的几个日子。
端午日,当地妇女、小孩子,莫不穿了新衣,额角上用雄黄蘸酒画了个王字。任何人家到了这天必可以吃鱼吃肉。大约上午11点钟左右,全茶峒人就吃了午饭。把饭吃过后,在城里住家的,莫不倒锁了门,全家出城到河边看划船。河街有熟人的,可到河街吊脚楼门口边看,不然就站在税关门口与各个码头上看。河中龙船以长潭某处作起点,税关前作终点,作比赛竞争。因为这一天军官、税官以及当地有身份的人,莫不在税关前看热闹。划船的事各人在数天以前就早有了准备,分组分帮,各自选出了若干身体结实、手脚伶俐的小伙子,在潭中练习进退。船只的形式,与平常木船大不相同,形体一律又长又狭,两头高高翘起,船身绘着朱红颜色长线,平常时节多搁在河边干燥洞穴里,要用它时,拖下水去。每只船可坐十二个到十八个桨手,一个带头的,一个鼓手,一个锣手。桨手每人持一支短桨,随了鼓声缓促为节拍,把船向前划去。坐在船头上,头上缠裹着红布包头,手上拿两支小令旗,左右挥动,指挥船只的进退。擂鼓打锣的,多坐在船只的中部,船一划动便即刻嘭嘭铛铛把锣鼓很单纯的敲打起来,为划桨水手调理下桨节拍。一船快慢既不得不靠鼓声,故每当两船竞赛到剧烈时,鼓声如雷鸣,加上两岸人呐喊助威,便使人想起梁红玉老鹳河时水战擂鼓的种种情形。凡是把船划到前面一点的,必可在税关前领赏,一匹红布,一块小银牌,不拘缠挂到船上某一个人头上去,都显出这一船合作努力的光荣。好事的军人,当每次某一只船胜利时,必在水边放些表示胜利庆祝的500响鞭炮。
赛船过后,城中的戍军长官,为了与民同乐,增加这个节日的愉快起见,便派士兵把30只绿头长颈大雄鸭,颈脖上缚了红布条子,放入河中,尽善于泅水的军民人等,自由下水追赶鸭子。不拘谁把鸭子捉到,谁就成为这鸭子的主人。于是长潭换了新的花样,水面各处是鸭子,同时各处有追赶鸭子的人。
船与船的竞赛,人与鸭子的竞赛,直到天晚方能完事。
《上海世博会》A0101000013 · 2010年10月30日摄于中国上海世博园
陆士谔,青浦朱家角人,清末明初时上海十大名医之一。宣统二年,陆士谔发表了一部幻想小说《新中国》,说他梦见了「立宪四十年后之中国」的景象。
梦境之一:上海浦东举办万国博览会。
梦境之二:为配套万国博览会,上海修建了连接浦江两岸的越江隧道和大桥。
梦境之三:上海修建「隧道电车」,即地铁。修建高架电车或隧道电车可以避免电车伤人。之所以最终采用隧道而不是高架,是觉得高架电车会噪音扰民。
梦境之四:陆家嘴建造金融中心。
梦境之五:跑马厅,即现人民广场修建大剧院。
梦境之六:中国军事实力「雄冠全球」。
梦境之七:中国拥有配备了电机驱动的动力和火炮的军舰。
说陆士谔不是从当代穿越回的清朝,真无法让人相信。
《核酸采样》F0200000044 · 2022年4月6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核酸检测复阳,除新冠肺炎再次感染外,还有两种情况也很常见。
一种情况是,为新冠康复出院的一个重要指标CT值与社区新冠核酸普筛标准有所不同所致。CT值是一个反映新冠病毒浓度的指标,CT值越小,表明病毒浓度越高。目前的标准是,CT值大于35即达到康复出院标准,而社区普筛的标准是CT值大于40。因此,当新冠病人康复出院时,其CT值接近出院标准,比如37,就有可能在社区普筛时被判定为阳性。但这种阳性不具有传染性。
另一种情况是,新冠患者康复后,其体内仍带有一定数量的新冠病毒碎片。这在做核酸检测时仍可以被检出,但这些病毒碎片已经不再具有活性,因此也不会传染给其他人。这是两年前就已经通过试验得出的结论。
《奇美博物馆》A0103040003 · 2016年10月23日摄于中国台湾台南
去年3月21日,「直播港澳台」的《台湾一周》播发了一条新闻,说台湾有一家连锁寿司自助餐店搞了一次促销活动:任何人只要名字包含「鲑鱼」两字,便可以百分百获得一次「霸王餐」。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岛内竟然有人为了这顿「霸王餐」,特意跑去民政机构申请改名。一时间,「同鲑鱼尽」、「帅鲑鱼」、「鲑鱼肚」、「深海鲑鱼王」等等等等纷纷新鲜出炉。据称,改名者达二、三百众。
这一事件在岛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被称为「鲑鱼之乱」。大多数台湾人对此颇为反感,视其为台湾之耻。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一事件渐渐淡忘,但对很多当事人来说,麻烦挥之不去,变成了一场恶梦。因为按照台湾地区的相关法规,一个人一生只有三次更名机会。超过这个限度再想更名,民政机构将不再予以受理。
有台湾网友不无幸灾乐祸地起哄,这叫「一日鲑鱼,终生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