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白桦》D0010000002 · 2017年9月23日摄于中国内蒙古赤峰

 

《秋词》

唐 刘禹锡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埃尔 · 杰姆斗兽场》A4100000017 · 2019年4月12日摄于突尼斯埃尔杰姆

 

突尼斯埃尔杰姆,一座巨大的椭圆形建筑在落日的余辉中尽显磅礴之气,这就是古罗马鼎盛时期所修建的竞技场,也称埃尔 · 杰姆斗兽场斗兽场。然而,对于兴致勃勃的游客而言,恐怕很少有人想到,在历史上,由于罗马帝国曾长期盛行角斗表演,结果有无数生命在这里被撕成碎片。甚至有历史学家感慨道,只要你在角斗台上随便抓一把泥土,放在手中一捏,就可以看到印在掌上的斑斑血迹!

在古罗马长达千余年的历史上,角斗曾经是盛行了七百多年的一项娱乐风尚。它主要包括人与人之间的角斗表演、对俘虏处以戏剧性死刑的表演,以及人与兽搏斗或兽与兽厮杀的表演。这三种不同的娱乐形式汇聚在一起,成了古罗马帝国的头等娱乐项目。

那么,古罗马人为什么对角斗如此狂热呢?这得从他们的邻居埃特鲁斯坎人说起。据说,埃特鲁斯坎人在为死去的英雄举行葬礼时,会挑选一些斗士进行相互间的殊死搏杀,胜者向英雄致敬,死者则由戴着死神面具的奴隶拖出角斗场。当罗马人征服周边民族后,很快就接受了埃特鲁斯坎人这种蒙昧的习俗,将角斗这种充满血腥味的宗教仪式视为神圣和勇敢的代表。

最初,古罗马人只是在葬礼上举行这种血腥演出,那时候的角斗还不具备表演和娱乐性质。后来,由于角斗士所展示的勇气与技艺正是士兵所应具备的品质,这种表演很快便在以军事征服为传统的罗马流行起来,角斗士的训练方式甚至被融入正规的军事训练中。起初,角斗还仅限于人与人之间的拳斗,后来逐渐发展成人与老虎、狮子、熊、豹、野牛等猛兽的肉搏。到最后,为了寻求更大的刺激,手拿武器或盾牌相互拼杀的真正的角斗士出现了。

随着罗马人对角斗越来越狂热,古罗马不但承认其合法性,甚至专门为它制定了一整套规则。此后,出现了以各种名义举办的角斗比赛,以至于首都罗马以外的小城市也建起了露天竞技场,有钱人还经常举办私人赛会。

即便这样,狂热的罗马人还是觉得不够刺激,于是将模拟海战也搬到了游戏场上。第一场盛大的表演出现在凯撒执政期间,当时古罗马人在市郊专门挖出一块盆地,然后灌水举行海战演出。后来,帝国第一任皇帝屋大维为了庆祝「复仇战神」神殿的落成,在一个长1800英尺、宽1200英尺的人工湖上,用3000名战士重演了一次古希腊历史上著名的萨拉米斯海战。到了克劳狄皇帝时代,为庆祝福西恩隧道的完工,动用了1.9万人,做了一次古希腊式的三层桨与四层桨战船的战斗表演;为庆祝圣提多竞技场落成,又把整个竞技场灌水,重现了一次引起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科林斯人对科尔西拉的战斗场面。而表演这些战役的斗士,不是往日战俘就是已被定罪的犯人。他们互相残杀,直到有一方被屠戮干净为止,如果他们作战英勇,胜利者便能重获自由。

共和国末期,罗马那些手握重兵的统帅,比如庞培和凯撒,为了更有效地炫耀战功、威慑对手、笼络下层,纷纷将凯旋游行与舞台节目、马车比赛、角斗士对垒、人兽搏斗、集体处决、模拟战役等项目结合起来,创造出了一种极其壮观的全民娱乐方式。在当天,一般上午是人兽搏斗,中午是集体处决,下午便是角斗士对垒,这三种最血腥的表演才是其核心。到了帝国时代,竞技庆典则完全纳入了统治机制,历代罗马皇帝都把它作为与前代统治者攀比的主要内容,庆典的规模因此急剧膨胀。

竞技场中最简单的节目是外国兽类展览,但更多的则是让牠们彼此争斗,或与人斗,或被人们用箭或标枪猎杀。在尼禄时代的一次角斗中,一天就有400只老虎与公牛及大象搏斗;而在卡利古拉时代的一次角斗中,一天内也曾杀害400只熊;克劳狄皇帝则曾命令一个师的禁卫军与豹搏斗。表演中,即使动物不愿拼命,也会被鞭子、匕首及烫烙铁逼迫出战。

在竞技场中与野兽搏斗的,通常是被定了罪的犯人。为了满足观众的需求,他们有时被迫穿上皮衣模仿动物,成为专门投给野兽的食物;有时必须扮演一些历史上著名的悲剧人物,并像他们那样死去。譬如,扮演古希腊女巫美狄亚的对手,穿上一套易燃的袍子,转瞬间就被烧光;或者扮演古希腊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在火葬堆上被活活烧死;又或者扮演成阿提斯的样子,被公然阉割。据说曾有一位不幸的人,打扮成俄狄甫斯,带着七弦琴被送进竞技场,骤然间,饥饿的猛兽从四处狂奔而出,将他撕得粉碎。还有一名抢劫犯,居然被挂在十字架上,然后被熊一块一块地将他的肉吃掉。

当然,最受观众欢迎的节目还是人与人之间的角斗,包括两人对决和集体乱战。通常,参加比赛的人都是战俘、死刑犯或不服从的奴隶。罗马人认为,既然胜利者有屠杀囚犯的权利,那么在竞技场上给俘虏一个求生的机会算是他们的慷慨。罪犯从事角斗士这一行,仅限于杀人、抢劫、纵火、亵渎神明和叛变等罪行,但有时为了应付皇室的需求,而竞技场又恰好缺人的时候,也会逾越这些限制。除战俘、罪犯和奴隶外,因为观众的喝彩挺身而出,志愿担任角斗士的也不在少数。其中一些爱好冒险的,甚至投入到角斗士学校里训练。在那里,纪律十分严酷,违反规定就要受到鞭笞、烙印及用锁链囚禁等惩罚,很多人由于不堪忍受而自寻短见。

在比赛前夕,角斗士一般都有一餐丰盛的宴食。第二天早晨,他们穿上节日服装列队走进竞技场,通常配有矛、剑、刀等武器,还有钢盔、盾牌、防肩板、护胸板与胫甲等防具。除了在战车上交战或与兽类搏斗以外,他们也进行单人、双人或成组决斗。在单打对决时受了重伤,竞技场的主持人便会问观众的意愿,观众若竖起大拇指或摇动手帕就表示仁慈,对败者做宽大处置;若把大拇指往下伸,则表示胜者可以立刻去杀死败者。任何背叛公意贪生怕死的角斗士,都会引起憎恶,并用烫烙铁刺激他的勇气。集体搏斗则是更多人的生死斗。在屋大维举办的一次竞赛中,参战人数多达万人。疯狂的观众会用尖棍去刺失败者,察看他们是否装死,遇上装死的便会用木锤猛击他们的头颅。专门有奴隶打扮成信使神,用钩子把一批批的尸体拖出场外,同时还有专门的奴隶用锹把染了血的地面铲起,为下一个送死的人铺上新鲜的泥土。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古罗马,几乎每个人骨子里都是天生的施虐狂。数百年间,出现在角斗场上的观众,包括各阶层的人,甚至是独身的修女,都以观看人临终的痛苦为乐。为了弥补人数不足,他们竟连未成年的罪犯和奴隶也不放过。在这种施虐乐趣的驱使下,无数生命被活活折磨至死。他们不仅在庆祝活动中和露天剧场上欣赏角斗,在私人宴会时也举行角斗表演。客人们酒足饭饱后,主人便把角斗士召来,当有人被砍倒时,他们便高兴地鼓掌欢呼。那些战死在竞技场上的角斗士大多只有18到25岁。根据研究者估计,大约有70万人在罗马斗兽场中丧生,他们在众目睽睽下死去,唯一的目的只是让观众开心。

随着罗马帝国的扩张与强盛,角斗表演这种死亡游戏日益成为大众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于当时的罗马人而言,角斗活动是一种高尚的娱乐。小普林尼就曾公开赞扬说这是「高贵的负伤与蔑视死亡」。就连以雄辩著称的西塞罗也认为,这种娱乐是良好的教育,它能够培养罗马人那种沉着、勇敢、视死如归的精神。其他大多数罗马人也极力维护斗士竞技活动,他们普遍认为,牺牲者是因重罪而被判死刑的人,这些人所受的痛苦可以当做对别人的警诫;见证这些人面对创伤及死亡,可以激发人们勇武的美德;经常目睹流血及战斗的景象,能使罗马人更适应战争和牺牲的需要。

在那个时代,整个罗马社会都对角斗有着强烈的兴趣。小孩玩的是假扮角斗士的游戏,年轻人热衷于谈论当地的格斗大明星。一般群众,尤其是妇女,都热烈赞扬著名的角斗士,其中与角斗士偷情的宫廷贵妇不在少数。据说当时曾有人指责皇帝马可 · 奥儒略的妻子福斯蒂娜与角斗士私通,甚至把她那残暴的儿子康茂德说成是与角斗士的私生子。此外,著名的角斗士成了诗歌的题材,他们的肖像还被画在灯具、碗碟和花盆上。

角斗刚开始盛行时,罗马人就兴建了闻名于世的竞技场科洛塞奥大斗兽场。「科洛塞奥」来源于意大利文,为高大、巨大之意。当年这里可是暴君尼禄的御花园,由于它建在一个小湖之中,而湖边还建有高达36米半的尼禄镀金铜像,罗马人称之为巨大金像,斗兽场因此而得名「科洛塞奥」。它历时八年建成,以庞大、雄伟、壮观著称于世,在建筑史上是堪称典范的杰作和奇迹。现在虽只剩下大半个骨架,但气势犹存。斗兽场平面呈椭圆形,占地约2万平方米,外围墙高57米,相当于现代19层楼房的高度。该建筑为4层结构,外部全由大理石包裹,下面3层分别有80个圆拱,其柱形极具特色,第4层则以小窗和壁柱装饰。场中间的角斗台亦为椭圆形,长86米,宽63米,相当于一个足球场大小。角斗台下是地窖,关押猛兽和角斗士。周围的看台分为3层,底层是皇帝和贵族的座席,第二层为高阶市民席,第三层则为平民席,再往上就是大阳台,供没有席位的观众站着观看。整个斗兽场看台可同时容纳5万名观众,底层地面有80个消防通道,可确保出现意外时30分钟内把场内观众全部疏散离场。

公元80年,科洛塞奥斗兽场工程竣工时,尼禄为此举行了为期100天的庆祝典礼。在这漫长的100天中,古罗马统治者驱使5000头猛兽与3000名奴隶、战俘、罪犯上场表演,于是,人与人、人与兽、兽与兽之间相互残杀,直到人与兽同归于尽为止。

古罗马人的这项娱乐直到基督教在罗马帝国占据统治地位后才逐渐消退。由于基督徒极端憎恶角斗活动,第一个受洗入教的君士坦丁大帝于公元325年下令禁止角斗比赛。但直到公元403年,罗马的圆形竞技场才最终让角斗永远退出历史舞台。


《风定犹闻碧玉香》D0002000006 · 2011年7月2日摄于中国上海嘉定

 

《莲蓬人》

鲁迅

 

芰裳荇带处仙乡,风定犹闻碧玉香。

鹭影不来秋瑟瑟,苇花伴宿露瀼瀼。

扫除腻粉呈风骨,褪却红衣学淡妆。

好向濂溪称净植,莫随残叶堕寒塘。


《唐 · 吉诃德》N0000000003 · 2019年12月2日摄于中国上海

 

终于出太阳了。凡是阳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全被外婆晾晒的衣被给占了,留给我的就只有厅里这窄窄的一条。

自《别秋阳》之后,天真就一直没放过晴。真是乌鸦嘴。

我经常被自己的乌鸦嘴给吓着。

有一回,一个朋友开着刚提的车找到我,问要不要开着玩。我说不开,不敢开。他问为什么。我说新车不好说,真要是挡风玻璃碎了啥的,你心疼,我也不好交待。

当天下班后,我还没到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挡风玻璃真碎了。

另一回则更绝。

那天跟几个同事开车送一个日本客户去无锡。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客户也是客气,掏出钱,说我们回上海会比较晚,路上找地方喝杯咖啡、吃点东西。我说不用了,我们一会儿遇上啥事被留在无锡也说不准。他问会有啥事,我说比如下雪。后来在往回赶的时候,漫天飞雪,能见度非常低,路也异常的滑。安全起见,我们当即决定就近找酒店住下,等次日看路况再作打算。

当时那个时节,无锡几乎不下雪。

20191201


《福冈城遗址》A0202000002 · 2010年12月1日摄于日本福冈

 

中国的城和欧洲以及日本的城完全不同。在中国,城是城市;而在欧洲及日本,城往往是城堡。

作为冷兵器时代最重要的防御工事,城的形式取决于战争的规模。中国古代战争的规模小则数千人,大则上万人,城内的守军的数量庞大,同时还必须配有同样规模庞大的上至政府下至百姓来负责管理、维持守军的平时和战时的运行和保障。于是中国的城便成了「城市」。

相比中国,欧洲及日本古代战争的规模要小得多,往往只有几十人、数百人,守军的人数也就少得多,城堡完全可以胜任。

古代欧洲国家众多,有的非常小。像著名的茜茜公主,她爹是巴伐利亚的马克西米里安 · 约瑟夫公爵,拥有自己的「公国」,但其治下也就千把人,规模甚至不及上海大一点的居委会。可想而知,像这样的国家与邻国交战,也就是中国村与村之间的械斗级别。

中国也有很多具有城堡功能的建筑,比如客家「土楼」,就是用来防御外族或土匪的袭扰。


《星空》C0000000014 · 2019年11月30日摄于中国上海

 

闹同学的习作《星空》。

停车不方便,闹他娘老子守在车里,我去绘画教室接闹闹。回到车里,我问闹:「你的绘画老师怎么一个比一个漂亮?上次那个也超级好看。」

他娘老子一边开车,一边嘀咕:「都是他挑的,他喜欢漂亮的老师。」


《帕绍风光》A0301000013 · 2019年9月18日摄于德国巴伐利亚帕绍

 

雅利安

雅利安人容易与「原始印欧人」相混淆。考古学上,原始印欧人发源自南俄草原,他们的文化遗址可追溯至公元前4000年,称为「颜那亚文化」。公元前3000至公元前2200年,颜那亚文化向东传播,在中亚称为「阿凡纳沃羡文化」,再向东还有分支。原始印欧人也同样向西传播,但规模似乎不大,可能与欧洲早期的凯尔特人之类的有关联。

雅利安人是公元前1600年才出现在南俄草原的。他们的故乡也是南俄草原,这就容易造成混淆。他们的迁徙路线也同样存在争议,很可能是先往中亚,再进入南亚印度。往后比较长时间,才进入伊朗。这是语言学证据支持的观点。

雅利安人与原始印欧人的区别,主要是雅利安人已经掌握了需要畜牧技术和马车技术的游牧文明,驯马和马车均已成熟。由于掌握游牧优势,雅利安人在欧洲出现了大面积扩张。这就是雅利安人神话在欧洲长盛不衰的主要原因。

 

日耳曼

日耳曼是罗马人对公元前后生活在欧洲中部的诸多族群的总称,约有20余部蛮族。最早见于凯撒的《高卢战记》,而后由罗马史家塔西佗《日耳曼尼亚志》详细记录。由于塔西佗有意借用蛮族文化反讽罗马的腐朽,所以对「日耳曼人」有了很多溢美之词。这应该就是日耳曼自豪感的最初源头。实际上,所谓「日耳曼人」包含了诸多不同族群,主要是一个地理族群概念,就像我们古代说的「东夷、西戎」一样,其中有复杂的成分,只是一个统称而已。

 

德意志

中世纪,日耳曼20余部蛮族中最强大的法兰克人统一诸部,建立法兰克王朝。但王朝很快崩溃,其东部地区,即今德国范围后分裂为「东法兰克王国」,这个王国在公元前900年左右绝嗣,权力辗转落入萨克森部之手。

萨克森王系强大时,就建立了一种奇特的王朝模式,称为「神圣罗马帝国」。这是一种利用宗教统治的诸侯霸政,犹如春秋五霸。这种模式一直非常松散,几乎没有统治可言,七个选帝侯各自为政,仅仅维持着名义上的体系。但它确实也维持下来了。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可能与罗马帝国的余威有关。

经过这轮变迁,法兰克部的影响自然被排除,「条顿」和「德意志」成了新的自我认同。近代以后的德国人就吹嘘这个模式是「德意志第一帝国」,但实际上,德意志认同只是潜在的,官方名称始终是「罗马」。因为德意志的范围比较窄,并不能涵盖20余部日耳曼人。确切的说,德意志只是一个地理族群概念,仅仅包含萨克森、巴伐利亚、勃兰登堡、美因茨等等几个核心部族圈子,类似我们的「诸夏」。

 

普鲁士

由于神圣罗马帝国太过松散,长期以来不能崛起权力中心,七大选帝侯和各种封建主之间处于均势之中。直到十字军东征时代,才出现了「条顿骑士团」。

这个武士团体由日耳曼诸部的尚武之士组成,在后来几百年的血与火的战争中,成长为日耳曼地区最强大的势力。他们向北夺得了普鲁士地区,最终在16世纪由骑士团长阿尔布雷希特成立「普鲁士公国」。又因为他本人是勃兰登堡藩侯的儿子,于是顺利组成了“勃兰登堡-普鲁士公国”。直到此时,德意志地区才出现一个压倒性的势力。

得注意的是,这个过程与宗教改革有关。路德宗对这个邦国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粘合剂作用。马丁路德的宗教思想,自此与普鲁士公国和德意志地区的民族主义融为一体。以后成为德国右翼民族主义的主要支柱。

 

德意志帝国

普鲁士强大之后,在德意志地区成为压倒性势力,它的「普鲁士军官团」实际上就是条顿骑士团的继承者,这些人是四五百年的军事家族,有强悍的军事能力。随着普鲁士兴起,资本主义将德意志地区各邦紧密联系起来。俾斯麦依托这种骑士团势力和资本主义的合力,经过巧妙运作,建成了德意志民族国家,只是奥地利没能并入版图。严格说,这才是德意志地区的第一个民族国家。

 

德国

德国的历史太过复杂,掺杂了太多民族主义的想象。实际上,普鲁士崛起才带动了民族主义运动,所谓的「自古以来的德国」是不存在的。这个特点,造成了德国人拥有极其浓厚的种族情结。他们经常会玩过界,超出德意志地区,把日耳曼人纳入民族认同,甚至把上古的雅利安人也纳入民族认同。这个倾向十分危险,随着未来右翼再次崛起,欧洲的历史恐怕又要进入古代的轮回。


《纽约》A3202000009 · 2018年5月26日摄于美国纽约

 

感恩节。

感恩节起源于美国,是为了对帮助随「五月花」号登陆美洲大陆的第一批美国先民度过难关并幸存下来的印第安人表达感激之情。但后来,美国人嫌印第安人碍事,于是总统下令,把印第安人杀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也都被圈进了贫瘠蛮荒的「保护区」。2017年11月23日的《感恩节》,说的就是这件事。

火鸡对于美国人,就像饺子对于中国的北方人,是重要节日里家家户户餐桌上最具代表性的食物,比如圣诞节,再比如感恩节。

火鸡就是吐绶鸡,但在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的叫法。在牠的故乡北美,火鸡被叫称「土耳其鸡」;但在土耳其,牠是「印度鸡」;而在印度,牠又成了「秘鲁鸡」。

火鸡在马来西亚称「荷兰鸡」,在荷兰称「卡里卡特鸡」,在中东称「希腊鸡」,在希腊人称「法国鸡」,在法国称「印度鸡」。阿拉伯人管火鸡称叫「罗马鸡」,而到了东非,火鸡甚至都不再是「鸡」,变成了「巨鸭」。


《肖像》F0100000064 · 2012年8月20日摄于中国新疆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

1953年,中国进行了第一次人口普查。当时登记下来的民族超过四百个,后来经过多年的识别,最后确定为五十六个民族。其中最后一个被识别的民族是基诺族,时间是1979年6月。但是,由于种种原因,除了上述五十六个已经被识别确认的民族之外,中国还有很多「未识别民族」,即不在上述五十六个民族之列。据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中国未识别民族的人口数量为640,101人,分布在六十几个民族之中。

最近几年,未识别民族的数量还在增加,像「土生葡人」,再就是入籍的外国人等。


《圜丘坛内壝棂星门》A0108030005 · 2012年10月22日摄于中国北京崇文天坛

 

「棂星」原为「灵星」,灵星也叫田天星,在二十八宿之一的「龙宿」的左角主管农业和文运。古时祭天祈年,常造灵星门以表天门。灵星门因形似窗棂,故也称棂星门。

其实,棂星门是从唐代的乌头门发展而来的。宋代《营造法式》记载的乌头门图,可以看出和现在的棂星门略同。其形式为:在两立柱之中横一枋,柱端安瓦,柱出头染成黑色,枋上书名。柱间装门扇,古代有以旌表的建筑。宋代以后,棂星门只是作为一种象征而不再具有防御等实用功能,于是,棂星门只剩下华表柱和额枋横梁构成冲天式牌坊。

天坛作为皇家祭天之所,自然少不了棂星门。天坛共有棂星门二十四座,内外壝东、南、西、北四面各三座,南面最大,为上帝专用;东面次之,为皇帝专用;西面再次之,为其他人员所用。

其实棂星门最常见于各地的孔庙。自明洪武十五年,孔庙前开始出现棂星门,喻尊孔如天。

手办

20191125


《手办 · 吉普与少女》N0000000004 · 2016年8月14日摄于中国上海

 

手办,属于动漫周边,手指大小的半成品人偶,需要经过打磨、上色等后续工序后才能成为完成品。和通常的人偶不同,好的手办颈、肩、肘、腕、髋、膝、髁等处都有活动关节,可以摆成各种姿势,很好玩,但也因此非常昂贵。

我对动漫本身没兴趣,玩手办,是为了学习布光。只是仅仅玩了一次之后,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承天启运》A0108010003 · 2012年10月22日摄于中国北京东城

 

公元前5世纪前后,古雅典迅速崛起,让当时的霸主斯巴达感到了威胁并作为反应,于是二者之间先是开始竞争,接着是对抗,最终引发了一场长达30年的战争,结果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对于这一历史事件,古希腊历史学家修昔底德认为这场战争不可避免,因为「雅典日益壮大的力量,还有这种力量在斯巴达造成的恐惧」。

这便是后来被西方社会视作铁律的「修昔底德陷阱」:新兴大国和守成大国之间为争夺世界霸权必有一战。

20191123


《蓝色的多瑙河》F0300000280 · 2019年9月13日摄于匈牙利布达佩斯

 

囍。


《金秋》A0116010012 · 2017年9月24日摄于中国内蒙古赤峰克什克腾乌兰布统

 

唐代诗人刘禹锡《秋词》有云:「自古逢秋悲寂寥」。看来,「悲秋」古已有之。

悲秋既非古今文人的无病呻吟,亦非单纯的心理现象。现代医学研究证明,在人的大脑底部有一种叫「松果体」的腺体。这种腺体能分泌出一种叫「褪黑色素」的物质。褪黑色素有催眠作用,容易让人意志消沉、抑郁寡欢。

褪黑色素前些年曾作为有效的安眠药被广泛使用。

褪黑激素的分泌与人体接触到的日照有关。日照越短,褪黑激素就分泌得越多。夏日里,由于阳光充沛,人体内褪黑激素分泌较少;而入秋以后,由于日照时间减少,并且强度减弱,人体内的褪黑激素水平就会上升,加上秋冬时节多阴雨,日照更短,在这种天气里,人体内的褪黑激素会大量增多,从而抑制甲状腺素和肾上腺素的分泌,导致情绪消沉、萎靡不振,整日「天昏昏兮人郁郁」,于是悲秋。


《秋阳》D0001000003 · 2012年10月4日摄于中国上海虹口鲁迅公园

 

秋暮秋寒别秋阳,

残夜残烛度残年。


《风吹草低见牛羊》A0116010009 · 2017年9月23日摄于中国内蒙古赤峰克什克腾乌兰布统

 

《敕勒歌》

南北朝 佚名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阳光的味道》D0000000002 · 2017年7月30日摄于日本北海道

 

太阳曝晒过的衣物、被子,蓬松、暖和,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也就是「太阳的味道」。但这种味道是怎么来的,众说纷芸,坊间甚至流传着一种说法,认为这是一种自经太阳炙烤过的螨虫尸体的味道。

有研究表明,在阳光的热量和阳光中紫外线的双重作用下,氧气的化学键断裂,从而形成臭氧。而残留在衣物或被子纤维里的臭氧的气味就是「太阳的味道」的主要成分。

其实除了阳光曝晒,经医院里的紫外线消毒灯照射过的衣被也会有类似的味道。


《马赛马拉》A3800000007 · 2018年8月14日摄于肯尼亚

 

斑马似乎有点特立独行。这种动物没有像大多数其他食草动物那样进化成与生活环境相近的保护色以利于掩蔽自己,而是进化出一身异常醒目的黑白条纹。一种解释是,由于斑马是群居动物。当众多的斑马聚集在一起时,牠们身上的黑白条纹会相互交织在一起,掠食者难以从中分辨出单个的个体,无法轻易地锁定搏杀目标。除此之外,科学家们猜测,斑马的黑白条纹或许可以干扰虫蝇的判断,从而降低因受虫蝇叮咬而导致传染病的发生机率。

为了证实这种猜测,日本爱知县长久手市的爱知县农业综合试验场和京都大学近日联手做了个有趣的试验:

研究人员把牛分成了三类,分别系在栅栏上来观察比较虫子接近的次数。一类是普通的黑牛,一类是用白色涂料涂成类似斑马条纹的黑白相间的黑牛,还有一类是涂了和白色涂料同样质地的黑色涂料的黑牛。研究人员把这三类牛每次系在栅栏边30分钟,反复36次,然后统计附着在牛体右半部的牛氓等吸血虫的数量。结果非常有趣:普通黑牛身上平均有129只,涂黑色涂料的牛身上平均有111只,而黑白相间「斑牛」身上平均只有55只,数量远少于他两类。

不仅如此,研究人员还统计了三类牛为驱赶虫蝇而甩动尾巴的次数。结果是:在30分钟时间里,普通黑牛平均甩尾53次,涂黑色涂料的牛平均甩尾54次,而「斑牛」只甩了39次。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斑牛」比其他两类牛更少受到虫蝇的干扰。

根据此次研究结果,爱知县方面期望通过将黑牛打扮成斑马的模样来预防以虫子为媒介的传染病。此外,爱知县认为这一研究结果可能同样适用于牛之外的家畜,目前正在进行让斑马模样长期保留等实用化研究。


《秋天的白桦林》A0116010008 · 2017年9月23日摄于中国内蒙古赤峰克什克腾乌兰布统

 

我虽然履新已有半年,但大量的时间还是在基层从事摄影创作。我觉得咱们搞摄影的,拍照片永远是第一位的。我们都是从摄影爱好者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大家为什么选择摄影?为什么爱好摄影?首先就是因为它能够给我们带来快乐,拿着照相机去拍照片,高兴、开心,这是我们的初心。

但现在仍能保持这种快乐状态很难!我们常常被各种诱惑、欲望所干扰,可能在座有些朋友,变得不那么开心了,不像刚开始学摄影的时候,那么无拘无束。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有了对比、有了矛盾;有了圈子、有了功利。明明是你跟着我学的摄影,甚至你的相机还是我帮你买的,怎么你今天获得金奖而我没有?你拍照片还是我带你去的,凭什么你办了展览我没办成,你出了画册我没出,心里不舒服,不痛快。所以时间长了,就分出了各种山头,各种派系,产生了各种矛盾。如果一个人始终纠结于此,没有足够高格局,时间长了当然就不痛快、不高兴。

那么今天我来讲什么呢?摄影界有一位前辈说,中国摄影需要平静如水的影像,更需要平静如水的摄影人。什么意思呢?这就是今天要讲的,咱们清清杂念静静心,减减包袱悟悟道。所谓功夫在事外,我们别一上来就看照片,讲设备。利用这点时间,跟大家聊聊感悟更重要。我不知道大家内心到底缺的是什么,我感觉自己缺的东西很多,越往前走,拍得越久,感觉缺的东西越多。而缺的这些,并不仅仅来自于摄影,而是其他领域的很多知识。

摄影界还有一位老前辈说过,拍照片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发现技术不重要,又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发现艺术也不重要。这个话大家怎么理解?技术不重要,并不是说真的不重要,而是说到了一定程度,一定层次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做到师法无法,就像我们看到一些美术大家,他的晚年作品反而给人一种拙意,一种童真,一种雅趣,而少了技术技法的炫耀。

现在很多人对技术和设备过于依赖。我觉得有个现象很有意思,就是很多人都成了「飞行员」,迷上了无人机,几乎是无拍不飞,言拍必飞。于是有人就提了,我们是不是成立一个无人机摄影组织?搞无人机摄影比赛?其实前几年的手机摄影也曾经一时风靡,很多人愿意用手机拍照,可是大家想没想过拿手机拍照的目的是什么?对,发微信,发朋友圈。为什么发朋友圈?要点赞,要朋友的关注。为什么要点赞?为什么希望朋友多来关注点你一下?就是证明你还活着,不但活着,还活得挺好,我还活得有观点有态度。要从这个角度来说,摄影不仅仅是一种艺术创作。我始终觉得艺术家、艺术创作、艺术行为,可不是一种热闹的集体活动。经常看到各种活动,很多人挤在一起拍照片,有人冠以「中国式摄影」的说法,这个提法我不大认同。但是我觉得,这种状况至少不是严谨的艺术创作行为。艺术创作应该是什么样态?首先要有发自内心的感受,是不是真的产生了想去表达的情感冲动,是不是悟出了一些高于常态的生活理念,是不是对当下社会环境有一种理性的思辨。然后用独特的艺术语言和呈现方式去探索,这才是艺术创作的起点。

但我觉得现在有些行为,应该归于娱乐范畴。所以我有时觉得挺奇怪,为什么?我本人没事也写写字,过去上中学的时候也是学画画。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书法界搞羊毫书法大赛,或者搞狼毫、兼毫大赛。为什么到了咱们这儿,就要搞无人机大赛、手机大赛?这些设备不就是工具吗?不就是一个不一样的视角或者一种不一样的表达方式吗?就比如画家,有人善用手指作画,也是独树一帜,可也没有听说过哪个组织搞过手指美术作品大赛。

所以我们不要完全沉迷于对工具、对技术、对设备的把玩,好像不用个定焦,不玩个胶片,就不够档次,就不能显示我的档次和水准。我觉得,适用即好。什么样的工具能够表达你内心的情感,那就用什么样的工具。

我这次出差,第一站是丽水,然后去温州平阳县的乡下,第三站是现代化的大上海,最后去安徽六安贫困村。因为我出来一次比较难得,很珍惜,就想借此机会多拍些东西。我拉了一个大摄影包,装了好几样东西。有胶片,有数码,还有手机,还有一个我特制的相机,这是秘密武器,今天不能说。

为什么拉这么多东西?我就想着可能会有不同的表达方式,不同的使用环境。不要拘泥于一定要怎么怎么着。我相信在坐诸位手里的设备,80%的功能是不用上的。你就是专门搞清楚了,过段时间不用也就忘的。所以实际上我们的设备,能用上的功能很少。如果说技术问题,倒是有一个重要功能必不可少,那就是人的基本功。如果你是一个摄影人,拍照片焦点都对不实,曝光都弄不准确,似乎说不过去。当然,创意摄影、观念摄影除外。我也很羡慕后期制作水平高的朋友,也在学习探索创意影像。

所以从技术角度来说,我相信老前辈有他的理解,就是告诫我们千万不要被技术所控制,成了技术的奴隶。然后他又认为艺术也不重要,我觉得现在是需要引起我们高度重视的。

我们过去经常遵循的一些法则、原理,一些条条框框,现在似乎已经被我们打破了。我前段时间去做汶川地震十周年的回访,同行的还有初学摄影的青少年学生。结果我发现这些「00后」学生拍的东西比我拍的有意思多了。说明什么原因?当然不是说明他们水平多高,而是说明他们不寻常,他们有自己的主观视角,表达的完全是自己天然的状态。而我看到的已经不是景像的本质,是经过我所谓的经验转化出来的东西,条条框框太多,限制太多。

我觉得很遗憾,看来我又要再一次对自己的创作进行梳理和否定了。因为我曾经否定过自己一次,就是十年前的这个时间。当年汶川地震的时候,我是第一时间去的现场。如今汶川地震过去十年了,今天来说这个事特别有意义。无论你是不是亲历者,当我们闭上眼睛去回想这场特大灾难,第一个呼之欲出的瞬间,到底是什么?大家对这个事都有印象,而且印象都很深刻,可以想想。我每次想起这个概念,迅速能映入我脑海中的就是一个中年男人背上自己遇难的妻子,发动摩托准备骑车回家的影像。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这个在我脑海中的印象极其深刻的照片,这不是我拍的。我现在觉得特丢脸,因为我当年拍了什么,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前几天有媒体采访我,让我谈谈十年前后的感受。我特别不愿意接受采访,一推再推,后来人家从上海跑到北京来堵我。采访之后让我提供照片,我说我不想提供。为什么不想提供?因为当时从地震现场回到北京,我就对自己的影像提出了很大的质疑。今天我说这个话一点都不过分,当年我在汶川地震拍的大量照片,现在反过去看,95%以上的都是垃圾。为什么都是垃圾?第一,我自己想不起来,都记不住。第二,大量的东西都是那些标签化、概念化的。

所以汶川地震以后,我就对自己之前十几年的采访、创作,做了一次比较彻底的否定。我觉得如果一辈子要都拍那样的东西,很可怕。所以从2008年到现在,我是在重新学习,重新上路,重新去寻找拍照片的感觉。

但是没想到我刚刚建立起一点自信心,在十年后又被彻底打破了。所以我现在重新思考,从2018年开始,是不是又开始得重新学习了?重新去寻找新的感觉了?今天让我来跟大家讲这个课,我刚才说了,真是受宠若惊。我只能把自己作为一个失败的案例,咱们是高层次的研修班,有点像MBA的感觉,讲求案例分析。那诸位,今天我就是一个失败的案例,来跟大家分析、交流。

刚才讲到老前辈说的还有一句话更重要,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主题。技术也不重要,艺术也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我总结就是,影像随心,遵从内心的表达才是最重要的。我的汶川地震影像,为什么被自己否定了,为什么认为它有问题,为什么认为这些东西都是垃圾?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拍照片的时候并没有真正走心。

虽然我也感动,虽然我也流泪,因为我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灾难,我这辈子经历过两次大地震,第一次大地震是唐山大地震,那时候我还只有几岁,北京受到波及,家里人从楼上把我抱到地震棚里,在地震棚里住了好长时间。

但是,十年前这场地震,那对我来说是触目惊心的,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实际上这种触动是外在的,并没有从内心深处找到让我感动的东西。所以我们有时候常说,一个艺术家,如果你的作品都不能感动你自己,你怎么去打动别人?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命题,需要思考。

我从那以后就开始琢磨,摄影最高的境界到底是什么?我举个例子,在摄影领域,有各种创作类型、创作题材,有拍风光的、有拍所谓的人文、纪实的,有拍动物的、鸟的,有搞创意摄影的。在众多的摄影艺术门类中,哪一类是最高境界?如果说非要这么比的话是哪一类?我认为最高境界是风光摄影,我不知道你们认同不认同。我不敢轻易拍风光,第一,我没这时间,第二,更重要的,我没那感悟。

我觉得拍其他类型的题材,都可以获得反馈。比如拍人,我相机对着你的时候,你要是同意我拍,你会做出一个姿势让我拍。这是积极的反馈,配合你。如果人家不高兴不愿意走开了,甚至上来打我,那也是消极的反馈。拍鸟,它吓得飞了,那也是一种反馈。唯独大自然的反馈,需要你用内心去感知。一个人如果没有深厚的学养,没有丰富的阅历,没有对人生足够的历练和思考的话,很难从大自然中去找到那种情感的共鸣。真正的优秀的风光摄影作品,是会让人心潮澎湃,甚至会泪流满面的。

我们有时候需要坐下来好好想一想,做减法,就是说当遇到一个你感兴趣的题材,你熟悉的影像,让你激动的场景时,一般情况下都是赶紧拍,甚至连拍,拍完了回去再琢磨。

今天再见到这样的场景,你敢不敢先不举相机,先好好观察观察,先琢磨琢磨,甚至有时候把你认为特别好的瞬间让过去,你敢不敢?这就是我现在的一种训练,我过去十年就用这样的方法训练自己。我发现,我要是做了减法,反而有了不一样的收获。因为我敢把之前我熟悉的、擅长的东西放下。当你始终端着满满一碗水的时候,也意味着你永远不可能再获得新的东西。但当这个碗空着,就有装进各种东西的可能。这实际上是一种辩证的关系,一种辩证的思考。

大家在摄影创作上,其实都已经达到了很高程度,我想之所以宣传部门办这个班,就是让大家在今后一年学习的过程中,先去放一放,沉淀沉淀、过滤过滤,做做减法。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大家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什么,什么才是自己下一步,甚至这辈子要真正追求的方向,这是特别重要的。

现在先听一段音乐。这首曲子是斯美塔那的交响组曲《我的祖国》中的一首,叫《沃尔塔瓦河》,是这部组曲中,最优美最动人的一首。

为什么要讲音乐?先说说斯美塔那这个人物,通过一些历史资料大概知道他很小就展露音乐才华。但他这辈子的人生经历非常悲惨,人到中年的时候得了严重的疾病,双耳失聪。大家知道音乐界还有一位失去听力的音乐大师,贝多芬。但贝多芬比他要幸运得多,因为贝多芬失去听力以后,就完全沉浸在自己无声的世界,所以他后来创作了很多耳熟能详、脍炙人口的经典音乐佳作。斯美塔那则不然,他听不见正常声音之后是被各种噪音所干扰,所以后来他晚年非常悲惨,在精神病院去世。

但恰恰是在他失聪的这段时间,他创作了这首《我的祖国》。斯美塔那是捷克民族音乐的奠基人,捷克民族歌剧的创始人。捷克大家知道,很多人都去过,是一个非常优美的国度。东欧现在已经成为中国旅游者非常热门的目的地,而且去的旅游者80%都是咱们摄影爱好者。在座的朋友肯定有人去过捷克,尤其是首都布拉格,整座城市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这在全世界也不多见。布拉格是一个充满文艺气质的城市,太多悲喜剧的起点和终点,都发生于此。太多的艺术大家在此有过交集。

但是象捷克这样的东欧国家又处在一个特殊的地理位置上,这也注定了当地音乐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东欧很多音乐家,像肖邦、柴可夫斯基,包括斯美塔那,他们的作品跟西欧音乐明显不同,就是他们的作品中有强烈的民族悲怆感。因为东欧所处的地理位置是亚欧交界,经常被各种各样的战乱所困扰,一会儿被入侵,一会儿被灭国。

实际上东欧的音乐家,尤其是斯美塔那这个人物,他能够在历史上被认可,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生的创作都立足于他所熟悉的土地和热爱的人民。所以他的艺术,他的作品,才具有独特的价值,才具有很强烈的感染性。

今天放这段音乐,不是我要秀音乐,显示我懂音乐。而是我觉得现在我们听到的音乐,总感觉似曾相识,这就是同质化的问题。这跟我们的摄影现状一模一样。

我们现在的摄影是什么状况?这就要说到国展,大家都知道去年这届国展,21万张,我们曾经以为数量已经顶天了,没想到不久后,接下来的国际展就达到了23万张。

所以这个势头如果不有效控制,到下一届国展、国际展,很有可能突破30万张。有评委在评选的时候经常感慨,照片真好,看着真漂亮,拍得真好,然后就给淘汰了。为什么这样?是因为这个评委嫉贤妒能,见不得别人好,还是他暗箱操作?其实都不是,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现在大量都是跟风模仿的,都是同质化的影像。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虽然我们量大,但是真正好的东西少而又少。

我刚才举斯美塔那的例子,大家之所以感动,就是因为他一辈子立足本民族,立足他最热爱的人民,立足他最熟悉的环境去从事创作。

我有一年在全国法院系统做培训,有一位老先生说,李老师我打断你一下。他说我有一组片子,能不能在今天这个场合放一放?我说,好!拿来放。

放完之后,他就开始介绍自己,他是来自河北一个地方法院的宣传干事,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出差,也没有经济条件经常出去旅游,不像现在的很多人动不动「诗和远方」。但是他一辈子干了一件事,就是拍他们法院的一个审判庭,拍了四十年。通过这么一个小小的切口,恰恰反映了中国司法进程四十年来的巨大变化。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些经常去追求诗和远方的人更不说话了。因为这个老先生虽然看似平常的影像,却永远是他自己极其丰富的独特财产,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的。而我们现在许多摄影人拍的那些,说一句话可能不大好听,都是别人反复嚼,不知道嚼了多少遍,毫无营养毫无滋味的馒头。可是现在大批的人,还在反复嚼,反复把玩,而且乐在其中。我觉得这个现象有问题。

所以在评选国展的时候,我严格规定了,如果评委觉得一个影像是过去司空见惯,毫无新意,跟风模仿的,坚决拿下。不是说我们嫉贤妒能,而是推陈出新。对有些影像,虽然看着好像在艺术表达上很青涩很稚嫩,但是有质朴的个人情感,独特的视觉语言,我认为这种也是可取的。我们现在就是要旗帜鲜明地鼓励创新,鼓励你去尝试独特的表现。坚决杜绝那些跟风的模仿的,甚至是剽窃的同质化影像。真正的艺术创作一定是你个体化的,一定是跟你的思想情感、你的人生阅历相一致的。一百个人站在同一个位置,有一百种不同的表达,一百种不同的视角。都在过日子,都是一日三餐,我们每个人长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每个人天黑了都要睡觉。可是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千姿百态。为什么到了影像这一块,都一样了呢?

还有一个现象,我们也觉得问题很大。就是在审核一些违规作品的时候,评委觉得很困惑,一些纪实作品修过的地方,对帮助作品入选根本没起作用。为什么去修它?毫无疑义。比如说多块石头,或者有一个什么东西,不修其实根本就不影响入选,评选时评委对这些小的细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注意的是这个影像核心的表达和背后传递的东西。所以很多评委觉得特别的遗憾。有人感慨生活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可是为什么我们呈现出来的影像全是那些很艳的很炫的色彩?这种现象,二十年前也许能接受,因为那时我们都刚刚接触数码摄影和修图软件。一幅照片原本灰突突的,鼠标一动,一下子就可以修成彩霞满天,不敢想象。那时候还情有可原,因为新鲜。时至今日,还在那么做,还在过度修图,过度调色,就有很大问题了。

所以让我讲开班第一课,那就给大家定个调。实实在在,踏踏实实地好好分析分析,我们那些所谓的成就,有多少值得我们炫耀。千万不要沉溺于这些浮夸、虚幻的东西。说到底,我们还是要靠影像说话,靠作品去感染别人,去说服别人。现在中国有一位摄影人,做到了这一点,就是拍摄希望工程大眼睛的解海龙老师。今天给大家爆一个料,当年解老师拍希望工程的时候,我也在。我是1990年到人民日报工作的,从1991年开始,就受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委托,也去拍希望工程,比解老师晚一些。

为什么我把自己作为一个失败的案例,人家解老师是很早在拍,我也是很早就拍,可是我的作品呢?当时为什么没出东西?因为我是职务行为,单位派我去的。我虽然跑了很多贫困地区,拍了很多贫困儿童,但现在反过来想,什么都立不住。人家解老师呢?用心了,他是真的用心去拍了。所以我说真正还是要靠作品说话,其他的东西都是浮云。

我很多年来,一直在用胶片拍照,这不是显示什么逼格,玩什么格调。虽然我也有定焦镜头,但是我觉得,出门我还是愿意用变焦,适用就好。不是拿个定焦,挂个小可乐标的相机,你就有一定档次了,你就有一定格调了,你就是名家了,还要看看你的影像。所以我有自知之明,我先跟大家说对不起,我拍得不如大家,我今天就是来接受大家的批评教育的。这样,我们也许能有追求进步的可能。

我自己这些年做了很多所谓的艺术作品,我认为还不成熟,所以不断地去尝试。我愿意把我这些不断的尝试拿出来晒给大家,让大家找到一些思路或灵感。当然,更多的是希望得到批评,我觉得就算没白干一场。如果我拿出来的东西,先自吹自擂,然后再找各种人帮着吹,那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我今天在这里声明一下,大家在微信群里看到各种关于我的消息, 100%都没有经过我同意。好多都是张冠李戴,原话也不是我说的,都贴到我这儿来了,有的照片也不是我拍的,都安在我头上了,我真是有口难辩,微信自媒体实在控制不了。

我们大家都认为摄影作品的复制是短板。但一个画家朋友说得非常好,他说你的作品之所以没有价值是因为你没有严肃的艺术态度和严谨的艺术理念去支撑你的作品。我前段时间参加一个活动,碰到一个摄影师,他几十年始终坚持用胶片拍照,拍得非常好。当时搞了一个活动,他上台领奖。获奖了总要讲两句,可他站在台上,吭哧吭哧没说出三句整话,就下来了。

下来后,我说跟他说,你有这么好的影像,要学会你阐释和表达。我说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短板,为什么我强调要推进摄影理论、评论建设,因为很重要。所有的画家、书法家,他要办展览,要出画册,一定在背后有一个相对大的,甚至强大的理论评论体系在做支撑。包括他本人,对自己作品的阐释也是很到位、很深刻的。

今天我们不谈摄影,而是尝试着从其他艺术门类找一些值得我们借鉴的东西。我前一段时间专门到中国美术馆,去看中国书画兰亭奖的作品展。本届兰亭奖金奖空缺,只有银奖和铜奖。我且先不看获奖作品,先看看这些作者的简历,基本上都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理事,甚至还有中国书协专业委员会的委员。我就觉得我们摄影国展也好,国际展也好,为什么作品数量那么大,但好作品却不多?会员参与的比例很少?原因是什么?大概只要你是会员了,只要你自己感觉有点成就了,基本上就不再参加这种评选了。第一,有些人觉得要是不能入选,似乎丢人掉价。第二,有些人参加这类评选的目的是为了入会。现在都入会了,「功成名就」了,还参加什么比赛?搞什么创作?

另一个,我还仔细看了那些书法作者对自己作品的阐述,那表达得是非常的地道,而且全部都是小楷或者行草。我们的摄影人,我们拍了那么多照片,搞了那么多展览,出了那么多画册,有多少人认真对自己的作品进行过系统的艺术化阐释,而不是表面的阿谀奉承?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区别。如果我们没有用独到的艺术理念去支撑自己的作品,那我们永远提升不到更高的层次。那什么是严肃的艺术态度?现在有些人的创作是什么情况?基本上是有人会带着你去,几点钟站在哪里,支好架子,调好规定的曝光指数。等太阳一出来,甚至烟饼一放,统一按快门,咔咔咔一阵连拍,就大功告成了。回去后往电脑里一存,然后不管了。等有需要参赛或办展时,花钱雇个高手,帮着选照片、修图,再帮着策展、编辑出书。你就负责两件事,第一件事,当然你相机得自己背着,按快门是自己干的。第二件事,展览开幕时,你往那里一站:「亲爱的各位朋友,今天我的展览开幕了,谢谢大家。」

我认为这就没有任何严肃的态度,因为在所谓整个创作环节,你就是负责按快门,而且这个按快门的点还是别人告诉你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始终强调艺术创作和娱乐活动是要严格区分开的。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绝对不会想哪天要加入中国舞蹈家协会;卡拉OK唱得好的,也从来不会想着哪天得加入中国音乐家协会。可是为什么到了我们这儿,只要买了个相机拍的几张照片,甚至手机里发了几个朋友圈,就开始琢磨着得加入中国摄影家协会?

当然,我们是人民团体,党赋予我们的职能就是要做好人民群众的基层文化工作,让人民群众有一个提升的空间,成为有艺术追求有艺术情怀的人,成为真正的艺术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是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这个热闹层面,要善于分层次、有针对地引导。

如何引导呢?主要是引导大家要善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要有追求和别人不一样的视角。正如纪实摄影这概念,我觉得现在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偏,我不知道大家认不认同。什么是纪实摄影?从字面上理解,纪实摄影最原始的概念就是“文献摄影”,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记录。后来又衍生出「社会纪实摄影」,是因为一些西方摄影家开始在这种直接影像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主观的情感。再往后,又出现了所谓「人文情怀」。

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没有这样的困惑,我想去拍某一类题材的时候,结果发现这类题材别人早拍过了。所以有些人花精力、金钱去跑到偏远地区,其实是想找没人去过、拍过的东西。但是现在你只要能想到的地方,基本上都被摄影人走遍了;你想要拍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拍过了;你想要表达的那种方式,基本上都被用滥了。那怎么创新?这时候就开始出现造假的,甚至组织表演的,这今天不说了,是另外一个话题。我认为所谓纪实摄影,绝对不仅仅停留在风格、流派、表现手法,更重要的是你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人,是不是有一种观点,有一种态度,有一种思想。如果你没有这些,那你的作品就是言之无物,是一种空洞的表达。当然现在西方社会也有一种从煽情化人文情绪逐渐发展到行动主义的趋势,这个话题今天也不去深入讲。

目前中国摄影家协会正在推进一个重要项目,就是「影像见证新时代,聚焦扶贫决胜期」。我国实现全面脱贫,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还有短短三年的时间了,如果这三年我们再不好好地记录,就错过了时代发展的一个重要的节点。所以我倡导艺术家驻村调研创作。

我说现在有两个词应该改改。第一词是「采风」,这个词本意是采集、收集民歌民谣。后来被广泛应用到艺术创作上,尤其是摄影。当年计划经济时代,交通、通讯都不发达、不便利,作为一个艺术家,你想去哪个地方采集风土人情,一个人是很难成行的。非得有组织参与的,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一起去,待几天就得回来。所以采风带来的结果是什么?蜻蜓点水,走马观花,都不可能深入,得是浮皮潦草表面化的东西。今天是一个信息化时代,呈现方式交流方式都多元化,我们还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组织一群人到哪里去等待一两天采风,这不是当今社会需要的东西,这也不是艺术家应该遵循的行为规范。所以我建议把「采风」改成「深扎」。就像刚才讲的那位在法院工作的老先生,把一个审判庭深耕四十年,那一定是不一样的。

我从国务院扶贫办要了一批国家深度贫困县的名单,倡导中青年摄影师一个人包一个县,包一个村,包一个户,包一个人,在这个村里待三年,不是让你三年时间一直在这个村待着,而是在利用三年时间,不间断的去关注这里。让摄影家做这样的工作,这叫深扎。只有这样的深扎,做故事,讲情感,所谓有情节、有细节的表达,才能出好作品。今年3月底,搞了第一深扎的调研汇报,注意!还不是创作。十二个组,回来十个组,还有两个组因为冬季交通问题回不来。这十个组给我们放的影像,所有人都挺感动。虽然还没有进入到创作环节,但是基本的素材拿回来都觉得很感动。包括每个作者自己也都很有触动,因为他过去没有这样的经历。他真到那个村里住了一个星期之后,跟老百姓一起生活,才真切感觉到了什么是不一样。

第二个词是「活动」。这个词我觉得也有些问题,当然不是说不能用。活动一般是命题而为,比如地方领导部门要求做个什么事,那是为了对上级负责,为了完成任务。活动嘛,一定要组织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场面。很多摄影人围在那儿拍个不停,甚是兴奋。但这些表演的、同质化的影像有什么用?当然如果就是为了娱乐,就喜欢按快门的那个快感,没问题。但是作为严肃的艺术创作,这不可取。作为基层文化娱乐,当然要积极拥护、踊跃参与,丰富老百姓的日常文化生活。但如果把这种拍法定位为艺术创作,甚至是为了追求获大奖,为了自己办展览为了出书,就非常可怕了。

我前两天去了四川大凉山,当地一些影友很自豪地跟我说,我们大凉山的作品屡屡在国际比赛当中获大奖。但大家冷静下来想一想,第一,这些奖的含金量到底有多少?第二,这些获奖作品反映的到底是什么?大凉山的现状到底是什么?彝族人民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我们精准扶贫到底做了哪些具体的工作,呈现出什么样态?如果没有思考,完全是为了博眼球,或者说句难听的,以一种侵略式的视角、偷窥式的心理去消费别人的苦难,去娱乐别人的艰辛,那是没有道德的。

我们今天就敞开来聊一聊,纪实摄影最重要的核心,是你自己有没有一种情怀,有没有一种态度,有没有一种观点,有没有一种立场。诸位说,摄影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我认为就是独特的视角。摄影的最高境界就是独特的视角。现在没有独家新闻,但是可以有独家观点和独家视角。独家视角是怎么来的?就是靠平常的积累。时间长了,独特的视角和思维会带来一种方法。对我来说,摄影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是待人接物的方式。摄影带来的方法论太有用了,当遇到解不开的问题、遇到矛盾,能不能换位思考,换一种方法去解决问题、表达观点,也许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梳理过去的一年,我的2017年创作总结就一句话:「走村串户满脚泥」。我每年都充分利用好出差的机会,但不是由工作左右创作,而是用创作去引领、改变工作现状。过去总想着拍什么能见报,其实这跟作品是否能留存下来是两回事。我一到农村就身心愉悦,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对农村有这么深的情感,我生长在北京的部队大院,本是没有农村的生活经历。后来我明白了,正是这片深厚的土地推动着国家和民族不断前行和发展;正是这片深厚的土地滋养着我们产生无穷的艺术灵感。

我在创作时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今天展示的照片,创意类除外,都是无剪裁、无后期的,黑色边框是相机自带的。我逼迫自己不断去找新的角度、新的点去表达,这些年一直都在学习的路上。在甘肃武都拍摄非遗项目「武都高山戏」时,大家都在拍舞台上的演出、拍台下看演出村民,我就退出来观察,慢慢注意到一类「黑衣人」,他们在这段时间,是祭祀的旗头,表演的模子,村里的头人,身上似乎有着神性的光环。所以我把焦点对准他们,但当他们脱下黑衣后,其中的老年人是鳏寡孤独、无人照看的低保户、年轻人是在城市社会生物链中最底层的外来打工者。这种巨大的身份反差带来思考,这就是我题目所说在驻村创作中探寻影像背后的精神力量。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及其社会现实意义等等。

我们常常谈「人文」这个词,所谓:人文摄影,人文情怀。首先要搞清楚人文的基本概念是什么。「人文」出自于《易传》:「阴阳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中华文明为什么能够走到今天?核心就是文明以止。文明以止就是每一个人能以如日月光辉般的德行约束自己,同时去感化别人、教导别人。我们想象一下,如果每一个人都能以文明以止的状态来推动社会进步,那这个国家将会变成什么样。有人说,中华民族历史上是缺乏宗教信仰的民族,却是一个文化没有断根的民族,重要原因就在这。人文的核心在于你走得正不正行得端不端,你有没有思想的情怀去支撑你的作品,你能不能有独特的观点去表达你的影像。今天物质、作品和创作手段都极大丰富的情况下,我们应该静下来想想到底以怎样的影像去表达自己。

我们现在去拍照不是简单的拍照,而是怎么能把我们的文化基因植入到乡村去。我有一套系列叫「原乡」。什么是「原乡」?不是「故乡」。「原」是动词,「原乡」是对传统文化的传承。

我有时候并不认为我是在创作,而是在观察社会、体验生活,这更是一种修行,于身心有益,这是我特别深切的感受。

最后总结一句话:摄影就是智慧的修行,是静静地观看世界,真挚地交流情感,由衷地懂得感激,深切地体味幸福。


《暖暖的阳光》F0300000279 · 2013年10月26日摄于中国上海青浦练塘

 

鳏鳏之周,在家喝粥,

油条数缕,日子好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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