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圜丘坛内壝棂星门》A0108030007 · 2012年10月22日摄于中国北京崇文天坛公园
一般而言,汉字的发音都是由单个韵母或单个声母加单个韵母组合而成,因此都是单音节,也就是一字一音。到了清末明初,西风东渐。在对西文的翻译上,汉语不像日语直接采用片假名音译那样,更多的是采用意译。为了确切地表达西文的原意,同时又便于国人理解,一批双音节汉字被创造了出来。
这些特殊汉字主要集中在计量单位上,比如我们熟悉的「瓩」。
「瓩」是功率单位,读作「千瓦」,即一千瓦特;十瓦特有另外一个汉字「瓧」,读作「十瓦」。是不是很好记,也很好理解?
其他双音节计量单位用字还有很多:
「呎」读作「英尺」,「吋」读作「英寸」,「浬」读作「海里」,「噚」读作「英寻」,「哩」读作「英里」,「唡」读作「英两」,「嗧」读作「加仑」,等等。
不过,现在这些双音节字已经越来越少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直接使用双音节词语,「呎」直接写成「英尺」,「嗧」直接写作「加仑」。
《无题》D0004000005 · 2013年11月9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上海共青国家森林公园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清明。
中国人有清明祭扫的习俗。但在古时,祭扫是在清明前的「寒食节」。
每年冬至后十五日,也就是次年清明前一二日为寒食节。
寒食节,最初是为了纪念春秋时期晋国的名臣义士介子推而立。相传晋文公流亡落魄时,介子推曾为其割股烹肉。晋文公归位后,分封群臣。而功臣介子推却不愿受赏,携母隐居绵山。晋文公惜才,亲上绵山,但介子推避而不见。晋文公为逼介子推出山,下令焚山。不料此举非但未能逼出介子推,反而令其葬身火海。晋文公悔愧之余,诏令臣民:凡介子推忌日皆不得生火,于是就有了寒食节。
历朝历代,寒食节有长有短,短则三五日,长则月余。到了明清,寒食节渐渐淡出,但寒食节的一些习俗,如祭扫、踏青等,并没有一起消失,只是移到了清明。
《陶俑》M0000000014 · 2020年1月23日摄于中国陕西西安陕西历史博物馆
人殉,也就是活人陪葬。
中国的人殉风俗很可能始于原始社会。到了商朝,由于崇尚「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就是以死者生前的生活方式安排其后事,所以厚葬、人殉之风盛行,甚至成为了一项「制度」。考古发现,在很多大墓中,随葬的除了大量的器物,同时还有相当数量的殉葬者的骸骨,有的甚至达数百具之多。
到了周朝,人殉制度依然盛行。《西京杂记》记载:「幽王冢甚高壮,羡门既开,皆是石垩。拨除丈余,乃得云母,深尺余,见百余尸,纵横相枕藉,皆不朽。」
由于人殉数量太多,造成了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比如兵役和劳力的短缺。到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的秦献公首先对人殉制度进行了改革,开启了陶俑殉代替活人殉的先河。有学者认为,秦献公的这一改革是秦国能从诸国中脱颖而出,最终统一中国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汉唐时期,除了活人殉和陶俑殉,曾出现过死人殉,也就是殉葬者死后才会被陪葬。
宋、元、明、清各朝,人殉风俗几度沉浮,直到清康熙之后,人殉现象才真正销声匿迹。
《唐三彩》M0000000012 · 2020年1月22日摄于中国陕西西安博物院
「唐三彩」是唐代彩色釉陶的总称。由于第一批出土的唐三彩多为黄、绿、白三色,始得名,后约定俗成,沿用至今。实际上,除了上述三色,唐三彩还有蓝、赭、紫、黑等色。
1905至1909年,洛阳北邙山附近因修筑陇海铁路导致数座唐代墓葬被毁,发掘后,从中出土了众多的唐三彩。
唐朝政治稳定,经济繁荣,文化昌盛,国强民富,厚葬之风盛行,雍容华贵的唐三彩可谓应运而生,盛极一时。不仅大唐,其影响随丝绸之路涉及很多地方,像埃及、伊拉克、伊朗、朝鲜、日本等地都先后出土过唐三彩,甚至一些地方还出现了诸如「波斯三彩」、「新罗三彩」和「奈良三彩」等仿制品。
考古发现,公元8世纪,唐三彩达到鼎盛。即使此时,由于质地疏松,唐三彩很少作为实用器,主要是作为冥器用于陪葬。
「安史之乱」之后,大唐国力渐衰,厚葬之风不再,唐三彩由此没落,并最终为历史所尘封。
《坠马髻女俑》M0000000010 · 2020年1月23日摄于中国陕西西安陕西历史博物馆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衣食无忧之余,便有了闲情雅趣。
汉唐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虞,生活自然也就精致了起来。到了盛唐更是登峰造极,尤其是女子,衣着怎么华丽怎么裁,发型怎么夸张怎么来。
大唐女子的发型以梳髻为主,半翻髻、云髻、盘桓髻、 惊鹄髻、双环望仙髻、乌蛮髻、回鹘髻,且奇且大,劈头盖脸地顶在头上,蔚为壮观。
唐朝女子的发型应该是承袭自汉朝。汉诗《陌上桑》:「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中的「倭堕髻」在出土的汉唐女陶俑也颇为常见,属于「坠马髻」的变形。
所谓「坠马髻」,就是发髻耷拉着,如骑士坠马状。关于其由来,有一种说法蛮有趣的。说一女坠马,把原本高耸的发髻给摔塌了。可能是嫌重新梳理过于麻烦,便任由它去。不料想这一无心插柳之举竟成为一种新的时尚。
《秋阳》D0001000002 · 2012年10月4日摄于中国上海虹口鲁迅公园
今日出伏。
冬有「数九」,夏有「三伏」。数九的规则简单,而三伏则稍嫌复杂。
「冬至当日九,夏至三庚伏」,前一句说的每年的冬至当日即为数九的开始之日。每九日为「一九」,九九共计八十一天数九结束;而后一句的意思是说每年夏至后的第三个「庚日」开始入伏。中国农历采用天干地支标时。庚位地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之七。今年公历6月21日夏至,为「己」日,次日公历6月22日即为第一个庚日,第二个庚日是公历7月2日,第三个庚日是公历7月12日,那天入伏。
伏天分「初伏」、「中伏」和「末伏」。入伏当日至之后第一个己日,以今年为例,公历7月21日为初伏开始之日,计十天;初伏后的第一个庚日至立秋后第一个己日,即公历8月10日为中伏开始之日,天数每年不一;中伏后第一个庚日至己日为末伏,计十天。至此,伏终,即出伏。
《红红火火过大年》F0100000057 · 2018年12月30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每年的腊月廿三是北方的「小年」;南方则要晚一天,「小年」在腊月廿四。上海有些特立独行,上海人管腊月廿九叫「小年夜」。
到了「小年」,「年」便算正式开始了。
近年来,随着中国全球影响力的不断提升,每逢过年,很多国家都会以各种方式和全球华人一起庆祝「中国新年」。只是今年事情发生一些变化:澳大利亚官方将「中国新年」改成了「农历新年」,原因是不仅是中国,韩国和越南等其他国家也「过年」。为了避免可能由此引起的麻烦,澳大利亚官方从今年起用「农历新年」来代替「中国新年」。
但这样做可能疏忽了一件事:农历年对应着十二生肖,而越南的十二生肖和中国的十二生肖有所不同。2023年是中国的「兔年」,而那一年却是越南的「猫年」。不知道到时候澳大利亚官方该如何拿捏。
也是蛮有趣的一件事。
《箸》C0000000007 · 2018年8月20日摄于中国上海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箸就是筷子,也就是「Dog & Gay」口中的「细木棍」。据说当年船家觉得「箸」音同「驻」,船不开了,不吉利,便改「驻」为「快」,于是「箸」成了「筷子」。
前些日子,「Dog & Gay」调侃「细木棍」不适合「伟大的披萨」,引发了很多中国人的愤怒,认为牠亵渎了筷子所象征的中国文化。其实换一个视角来看,筷子确实不适合披萨,因为披萨这种食物的初衷就是为了便于手抓,相对较为原始,而筷子又领先西餐的刀叉太多,使用起来需要很高的技巧,中华文明圈之外的其他民族比较不容易掌握,尤其对因「非正常性偏好」导致心智发育不全者更是如此。
和想像的不同,中国最早使用的餐具是刀、叉和勺,至少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在中国西北地区一些新石器时期的遗址中就曾发现过骨质的餐叉。到了青铜器时期,使用餐叉的传统依然延续,但材料仍多为骨质,战国时期骨质餐叉多发现于贵族墓葬中,有的还被摆放在青铜容器内。
筷子的出现稍微晚些,但考古表明,至少商朝时已经开始普遍使用。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筷子和餐叉一直并用,尤其是在筷子出现的早期,因为餐叉不方便,筷子主要用来夹取羹汤中的食物。「羹之有菜者用梜,其无菜者不用梜」。
不知是因为烹饪方式的改变,还是觉得筷子更为方便而改变了烹饪方式,餐叉慢慢地从中国的餐具中退出。
几千年后,大约在公元11世纪,二齿餐叉开始在意大利现身,但立即遭到了基督徒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食物是上帝赐,因此必须用手直接抓着吃,不然就是对神的不恭和亵渎。意大利人使用餐叉,是因为受到了撒旦的诱惑。据意大利的一份史料记载:一个威尼斯人使用餐叉进食后暴毙。神父解释说,她是遭到了天谴,并警告大家不要再用餐叉吃进食。
在公元13世纪以前,欧洲人都是直接用手抓取食物进餐,并且还有一整套严格的等级制度:平民五指齐下,贵族只用三指,无名指和小指是不能沾到食物的。这一进餐规则直到公元16世纪仍为欧洲人所奉行。
餐叉真正进入西方主流社会则是公元18世纪,距被中国人放弃已经过去了数千年。现在,在中国的一些偏远乡村仍能见到一些二齿叉,但仅被作为草叉或粪叉等农具使用。
《老皮匠》F0200000013 · 2018年10月12日摄于中国上海
晌午时分,先是窗外一阵嘈杂,随后便是「呀啦嗦」的音乐响起。起先还以为是广场舞加场,但几分钟过后,游动的电喇叭里传来「户口在本小区、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到居委会领长寿面」,这才知道原来是居委会在搞「重阳节」活动。于是两口子一起下楼,一个在「大桶大」的摊前蹭着修了脚,一个找老鞋匠蹭着把鞋给补了,还捎带着磨了把菜刀。
现在修鞋和磨刀都跟过去大不一样:修鞋用上了缝纫机,磨刀用上了角磨机,算是完成了一次「工业革命」,脱胎换骨。
修鞋是老行当了。在上海,鞋匠被称为「皮匠」,而且似乎永远是「老皮匠」。「小皮匠」听说过,只是从没见过。估计「小皮匠」特指「鞋二代」,并不真的修鞋。
过去的皮匠,一定会有一个矮矮的抽屉柜,可以当凳子坐。抽屉里头各种的修鞋工具,各种的鞋钉,各种的鞋带,各种的碎皮料,各种的小配件应有尽有,俨然一个「百宝箱」。
记得大学时,同学滑岸冰时把腿给摔折了,上了石膏。到了暑期放假,让我倍着去医院想把石膏拆了。不凑巧的是那天医院骨科门诊休息。眼瞅着第二天一早就要动身回老家,火车票也都买好了,蛮急人的。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两人悻悻然出了医院大门回公交车站走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弄堂口的一个皮匠摊。我说我来拆石膏,问他敢不敢?他说行。我上前,问老皮匠借了把鞋匠钳,像剪指甲一般,硬是将整条腿上的石膏一点一点地给剪了下来。
要是当初我转行当皮匠,现如今不但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皮匠」,还全能:修鞋、磨刀,再就是捎带着拆石膏。
《秋丛绕舍似陶家》D0004000004 · 2013年11月9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上海共青国家森林公园
在汉语中,数字和名词之间,数字和动词之间往往会有一个词,这个词就是量词。汉语量词之丰富,变化之多,在全世界所有语言中绝无仅有。而且汉语的量词不仅仅只是通常意义上的量词,如果使用得当,会让文字变得生动形象,充满意趣。一条锦鲤、一把雨伞、一头骆驼、一个铜钱、一只白鸽,这样的表达都没有错,但读起来平庸无趣、平淡无奇。倘若换成:一尾锦鲤、一柄雨伞、一峰骆驼、一枚铜钱、一羽白鸽,意思没变,但感觉上却要鲜活得多。
汉语的量词是有形状的。同样是秤,不同的量词代表的是不同类型的秤。「一杆」一般用于旧式的杆秤,「一台」通常指的是台秤或电子秤,而「一架」一定说的是天平。
汉语的量词还有大小和多寡之分。比如水,可以是「一泓」、「一池」、「一汪」,也可以是「一掬」;再比如彩霞,多的叫「一片」,少的则叫「一抹」。
不仅如此,量词有时甚至可以用来表达某种状态。一只羊,可以是鲜活的,也可以是已经宰杀了的。但如果将「一只」改为「一腔」,那就特指宰杀了的羊。
汉语的很多量词都有固定搭配的习惯用法。比如「一羽」,多用于鸽子,而其他鸟类似乎更多的是用「一尾」。再比如,包了烤鸭、黄瓜条、大葱的蒸饼用什么量词?一个?一只?当然可以,但最在行的,是「一卷」。而煎饼果子反倒是不用「一卷」,在北方称「一套」,在上海则称「一副」。
很多时候,量词还会有明确无误的感情色彩。对于雕像,一般用「一座」,但对于伟人、圣人的雕像,我们自然而然地会改用「一尊」。「一群」和「一伙」之间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前者比较中性,而后者则一定是在说歹徒或者黑帮。
尽管对汉语的理解仍处于知觉欣赏阶段,最多也就情感欣赏的初期,但仅量词就已经真真切切地被惊艳到了。
汉语很美。
《笼中鸟》E0400000001 · 2017年2月1日摄于中国广东广州
以《笼中鸟》作为谜面,打两个三国人物,谜底是关羽、张飞。
「羽」在古时通常泛指鸟类。中国古代将所有生物分为五大类,合称「五虫」:
毛虫,浑身长毛的,指兽类;羽虫,身披羽毛的,指鸟类;鳞虫,全身带鳞的,指鱼类;介虫,「介」通「甲」:介胄,介壳,指身裹甲壳的,即甲虫类;以及倮虫,「倮」通「裸」,即无毛、无羽、无鳞、无甲,指人类。见古籍《大戴礼记 · 易本命》:
「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有毛之虫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有甲之虫三百六十,而神龟为之长;有鳞之虫三百六十,而蛟龙为之长;倮之虫三百六十,而圣人为之长。此乾坤之美类,禽兽万物之数也。」
《水浒传》中称猛虎为「大虫」,亦基于此。
《天坛》A0108030004 · 2012年10月22日摄于中国北京崇文天坛公园
中国的传统色分为两类:正色和间色。其中正色是指青、赤、黄、白、黑,合称「五色」,其余均为间色。
在中国,「五色」的内涵极其广泛。无论是「五方」中的东、南、西、北、中,「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以及「五脏」中的心、肝、脾、肺、肾,都有其所对应的正色。
在中国封建时期,颜色被赋予了政治属性,不同的颜色代表着社会的不同阶层,对建筑和服饰的用色有着一整套严格的规制,违者会被视为重罪。
在礼仪方面,服饰的用色也有很多讲究,「衣正色,裳间色」、「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如此这般,可谓细致入微。
中国人历来重正色而轻间色,而正色相对于间色而言要更加的饱和和浓烈。这可能是中国人偏爱艳丽和明快的一大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