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城独克宗》A0115020004 · 2017年2月24日摄于中国云南迪庆香格里拉

 

摄影是一项技术,但更是一门艺术。如果只强调摄影的技术性而忽略它的艺术性,那毫无疑问,医院放射科任何一张X光片就都是「大片」。

摄影技术或技巧,相对来说还比较容易学习和掌握,但摄影的艺术性就很难了。这不仅和每个人后天的学习和提升有关,同时也和每个人的先天造化有关。

后天的学习,主要目的在于提高自己的鉴赏能力和审美情趣,比如从西洋画中学习色彩和用光,从山水画中学习布局和构图。提升鉴赏能力和审美情趣是提升摄影水平的前提条件。

有了目标,你有方向可以前行。但你能走多远,还取决于你的先天造化。而这,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很难逾越。我从最初的「摄影」走向「旅摄」,就是因为认命。

不要沾沾自喜于自己某一张照片大受好评。先不说好评来自哪里,有多少含金量,即使照片真的很棒,那也并不能代表你的真实水平。评估一个人的摄影水平,并不取决于这个人最好的那幅作品,而是取决于这个人最差的那张照片。因为好的作品存在很大的运气成分,但最差的那张照片所体现的才是这个人真正的鉴赏水平和审美情趣。

摄影的提升,是一个日积月累、潜移默化的过程。多欣赏优秀作品可以让我们获得启发和灵感,看到努力的方向,但坏处是很有可以让我们失去信心。千万不要因此让自己变成一个鸵鸟,要坚持多欣赏摄影大师们的优秀作品,与此同时,从自己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前所拍照片中发现进步,找回信心。有了目标,有了信心,就可以让你对摄影保持兴趣和热情,这一点很重要。

无论如何,让自己从中获得乐趣而不是焦虑,这才是真正的初衷。

顺便说一下,自我评估摄影水平的最好方法不是横向地与大师们的优秀作品比,而是应该纵向地和自己的过去比。有进步就好,没进步就不好。


《和风》F0300000091 · 2017年4月9日摄于日本冲绳那霸首里城

 

在我看来,拍人物照要比拍风景照难。拍风景,风景不会有意见,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但人物不一样,不光你自己开心,还得人家开心,哪一头不开心都不合适。

丫头在成家前不仅玩过好一阵子摄影,而且还专门学过后期,对照片的要求很鸡贼,即使对焦点不合适,都很难赢得她的芳心,更别说找不到对焦点了。想讨她欢心不容易。

但反过来,如果她对照片一窍不通,站在「天下第一胜境」的大石头前,伸出胳膊举过头顶,手指作「胜利」状,让我拍。如果条件不合适,我不会拍。要拍,也拿她的手机给她拍。

不要迎合。无论你摄影水平如何,你在按下快门之前,都应该有一个对自己说得过去的理由。这样,对自己好,对被摄对象也好。

我一直犯怵给半生不熟的人拍照,怕的就是这个。道不同,不相谋。眼光不同,审美情趣不同,事情就很难说到一块去,到时候吃力不讨好,心里别扭。


《体验》F0300000090 · 2017年4月9日摄于日本冲绳那霸

 

旅摄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给家人的拍摄上。

人们常说,摄影是用光的艺术。事实上,摄影是一种「用光」的勾当:在用光时间的同时,还用光了钱财。

摄影很费钱财,其中购置器材的费用还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费用消耗在了使用这些器材的过程中。根据我的估算,器材的费用只占了总费用的一成,或者还不到。除非你很有钱,否则这笔费用对一般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都不可能忽略。

要想获得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要么你将摄影当成一种职业,靠这个养家糊口,若不然,就想办法让家人从你的摄影中分享乐趣。

上半年全家去日本冲绳。丫头想体验一回日本风情,于是找到一家和服店,花了好几百块,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穿了身和服,然后跑到大街上晃悠、显摆。她的老爸扛着相机,跟在她后头屁颠屁颠地帮她拍。照片给她后,她很开心。经年累月的,她不但上钩,还上瘾。等哪天她老爸跟她说,相机坏了,想换新的了,她一多半会犯贱,说钱她来出。

这样就很好。家人从我的摄影中分享到了快乐,而我则有借口继续烧钱,并且心安理得。


《「阿凡提」》G0000000004 · 2017年4月28日摄于乌兹别克斯坦花剌子模希瓦古城

 

旅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这种乐趣主要来自拍摄对象的不确定性。

对很多摄影爱好者来说,一般情况下,摄影对象以及企图达到的效果都是很明确的。你知道自己要拍什么,什么天气条件以及什么时段拍,怎么拍,甚至对拍出来的照片都会有一个较为清晰的勾勒和预期。你会为此做出一份详尽的规划。而这会让拍摄在某种程度上变得很无趣。

旅拍就不一样,你事先并不确定自己要拍什么,一切随性、随缘。你会仔细寻找并观察,努力去发现兴趣点,以此来激发你的拍摄冲动。如果说旅行是一种「泛读」的话,那么,因为有了旅拍,旅行就变成了某种程度的「精读」,你就会在旅途中收获更多的亮点和细节。


《深呼吸》F0300000089 · 2014年5月2日摄于中国福建霞浦

 

旅拍,主要的目的在于记录旅行途中的点点滴滴。我们到哪了,我们干嘛了,我们看到了哪些好看的风景,吃到了哪些好吃的美食,遇到了哪些有趣的人和奇妙的事。甚至还可以通过照片来记录下某些特定时刻的情绪和心境。

旅拍可以丰富旅行过程,给旅行增添很多的快乐。不仅如此,即使是过了很长时间,当我们回过头来翻看这些照片时,当时的情景,甚至是当时的感觉都会变得翔实和丰满,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前几年去福建的霞浦。有一天天没亮就起床,去野外拍日出,等回到村口时,早已是饥肠辘辘,所以一见到小面馆,我就迫不及待地就钻了进去,跟掌柜的要了碗面之后,在最里头的桌子边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姥姥来了。她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灶台,一脸的满足。我操起相机,略微调整了一下之后,把这一场景给拍了下来。

我觉得,作为普通的摄影爱好者,这样的照片比很多风光照更有价值,弥足珍贵,因为其中所保留的信息,包含了那一时刻的情绪和感受。


《秋》A0116010007 · 2017年9月23日摄于中国内蒙古赤峰克什克腾乌兰布统

 

早些年,旅行在很多时候是为了摄影,在特定的季节,到特定的地方,拍特定的照片。但后来慢慢开始有所改变,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几年之后,当回过头去看自己曾经跋山涉水、起早贪黑拍的照片时,发现一多半惨不忍睹,深受打击。

茫茫然之余开始反思:这么劳神费力的,自己究竟在图什么。

当然,收获还是有的,那就是因为摄影而喜欢上了旅行。

尽管还和以前一样,出门时依然会带上相机。但不一样的是,旅行不再只是为了摄影,不仅仅只是从一个景点到下一个景点,而是喜欢上了旅行本身,喜欢上了旅行所带来的各种体验。这时的摄影已经让位于旅行,不再是旅行的唯一目的。我称其为「旅拍」。

旅行一旦没有了摄影的束缚,感觉就会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记得有一年上黄山,一连几天中雨,根本没法拍片。如果那次只是为摄影而去,可以想像当时的心情该有多懊丧。但那几天,我并没有因此感到焦虑,而是很坦然,也很享受,因为我是在旅行。

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一次真正的跨越。


《苏州街》A0108040002 · 2017年9月28日摄于中国北京海淀颐和园

 

现在有很多人对景区,尤其是古城、古镇的「商业化」颇多微词,殊不知商业是古城和古镇真正的生命力所在。由商而市,由市而集,由集而镇,由镇而城。没有商业,城镇无从谈起。

小店小铺鳞次栉比的街巷,最能反映一地的市井文化,有其特有的妙趣。若不然,作为游牧民族的满清入关之后,也不会花大把的银子修建「买卖街」,让皇亲国戚、八旗子弟有机会体验一把平民百姓的草根生活。尽管很「山寨」,但乐此不疲。

「买卖街」是指皇帝设在皇宫中或皇家园林里的商业街,其中街道、店铺、商号、旅馆、码头应有尽有。如果皇帝要逛街,宫女、太监等几百人就扮成商人、买卖人、游人,特别热闹繁华,就像个买卖街。当然,皇家买卖街并不真做买卖,不指着这个挣银子,更像是「过家家」,只图一乐。

京城有好几处皇家买卖街,光圆明园里就有好几处,颐和园里也有一处,叫「苏州街」。


《莱太花卉市场》A0108060001 · 2017年10月4日摄于中国北京朝阳

 

那天为了去慕田峪时能避开人群,全家起了个大早,赶头班公交车。在等车的时候,太阳刚刚露了点脸,一抹朝霞染红了莱太花卉市场玻璃幕墙的一角,给在清冷中候车的人们捎来了一丝暖意。

在北京的时候,我们使用得最多的交通工具是公交车。

北京的城市管理有很多的不足,感觉上,对机动车有点偏心眼儿,骑车或者步行磕磕绊绊的不是很方便。但北京有一点做得比上海好很多,那就是公交车站。

在上海,每当交通高峰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候车的乘客东跑西窜的。和所有其他城市一样,上海的公交车理论上也是在车站停靠的,但司机的「自由裁量权」很大,尤其是几辆车同意靠站的时候,头一辆车跟最后一辆车前后能差十几、二十几米。候车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儿才有把握坐上车。北京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换乘点,无论有多少路公交车,每一路都有自己规定的停靠位置,地上也都划了线,标了号。乘客只要在标明的位置等候,车一到,车门肯定就在跟前,只要抬抬腿就能上车,根本不用东跑西窜的。

在北京公交坐得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便宜。北京很多地铁站都有卖地铁、公交通用的「一卡通」,押金三十块,充值随意,不用了都可以退。北京的公交不是很便宜,但使用「一卡通」就不一样了,除了一些郊县的长途车,一般市内公交无论坐几站,一次就一块钱。如果打算在北京晃悠一些日子,强烈推荐弄张「一卡通」,每天省下的钱,足够吃一套煎饼果子的了。


《小洋楼》F0300000088 · 2017年10月6日摄于中国天津和平

 

还是二十多年前,有一回临时被厂长抓差:陪当时正在建造中的「东方皇帝」号长江三峡游轮的一个香港供应商逛苏州。

那是一个快过中年的华裔美国人,操南方口音,浑身上下透着满满的优越感,怕我们看不出来,想表达表达,可又不好意思太直白,于是一路上苦苦寻找机会。他很幸运,车还没离开上海,机会就来了。那时上海的大街上,很多女孩都喜欢穿黑色的皮短裙。他隔着车窗玻璃看见了,一边摇头一边说:「怎么都穿这个,在我们美国,只有妓女才穿这个。」

尽管在我看来,女孩穿皮短裙确实有点不怎么正经,他说得没错。只是这话从他这个黑发黄脸的「我们美国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就觉得有些不爽,「解释」说,「这个么,文化差异。像美国贵妇们穿的那种袒胸露背的晚礼服,我们这边的妓女都穿那个。」

到了苏州,将近晌午。我找了家餐馆,记得好像是「得月楼」,准备用餐。刚坐下,「我们美国人」的优越感就又上来了。「中国人吃得太油腻,不健康。我们美国人现在都吃得清淡,很多人甚至都素食。」

我很诚恳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菜单,恭恭敬敬地送到他的跟前:「您先来。」他点了两个蔬菜。我对服务员说,先下单吧,我想再看看菜单。

在我的印象中,「得月楼」的服务一直不怎么样。但这回做得很地道,没让我失望:上菜的时候,果然先上「我们美国人」点的那两个蔬菜。我指示服务员:「这两样是这位先生要的,放他面前吧。」之后,很客气地跟「我们美国人」道:「请慢用」。

不一会儿,我们的菜上来了:松鼠鳜鱼、清炒虾仁、蟹粉豆腐,我跟司机两个可是解了一回馋。

下午游览虎丘。一肚子菜叶的「我们美国人」一见到云岩寺塔,跟打了鸡血似的:「中国人怎么可以这样,这么珍贵的文物怎么没有围起来保护。」

话是没错,但我心里不爽,也就不爱听。「要说文物,苏州这边可能还算是少的。到了西安,满地都是,要都围起来,就没地方住人了。不像你们美国,就一二百年历史,没多少东西,都围起来影响也不太大。」

扯远了。言归正传。

天津很洋气,满大街的小洋楼,尤其是「五大道」一带,一幢挨着一幢,一多半还都是文物。可能是洋楼实在太多了,所以也就不怎么当回事。「疙瘩楼」,80年前建的四层砖木意式小洋楼,上世纪末被餐馆老板在墙上糊了好些个破缸子破碗,弄得没了原样。这事不但没人管,反而大受追捧,成了卖点,于是餐馆老板更来劲儿了,买下赤峰道72号的一楼百年法式洋楼后,里里外外用破缸子破碗糊了个遍。这幢原本近代中国外交家黄荣良故居的四层老洋楼,被弄得面目全非,却被天津奉为了「地标建筑」,大肆宣传。

我真的很想当着「我们美国人」的面说声对不起。因为无论如何,他对中国文物保护的看法一点都没错。


《煎饼果子来一套》F0300000086 · 2017年10月6日摄于中国天津河北意式风情街

 

三四年前,有一首歌很火,歌名叫《煎饼果子》,唱的也是煎饼果子:

 

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一个鸡蛋一块钱,喜欢脆的多放面,辣椒腐乳小葱花,铁板铁铲小木刷。

药药、切克闹,放点面酱些许甜,趁热吃了似神仙。艾瑞巴蒂、黑喂够,跟我一起来一套。

动词大慈、动词大慈,我说煎饼你说要。煎饼、要,煎饼、要。

切克闹、切克闹,黄金喷香好味道。

 

在天津河北区的意式风情街民生路入口有一家「津门老味煎饼果子」,门面不大,但门口每天都排着好几十人的长队,为的就是尝一口这里的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在天津非常出名,不说是天津最著名小吃,但说是「之一」绝不为过。

传统的天津煎饼是绿豆面的,摊的时候打上鸡蛋,抹匀了,再刷上面酱和辣椒酱,撒上葱花、香菜末,熟了之后裹上油条或薄脆的「果篦儿」,便成了一套煎饼果子,抓在手里直接吃。

尽管天津的煎饼果子很出名,但我还是喜欢小时候奶奶自己摊的煎饼。没很多的配料,就面粉糊,摊得薄且脆,配上炸得焦黄的半老的「老油条」,那真叫香。吃的时候得用手在下头托着,因为特别酥脆,咬的时候老落渣。

顺便说一下,「果子」多半应该写成「馃子」。


《相会在北京》F0300000083 · 2017年10月1日摄于北京西城什刹海

 

从内蒙下来后,并没有打算逛北京。黄金周,北京到处人山人海,个儿矮的整天看屁股,个儿高的也好不到哪去,看得最多的也就是后脑勺了,实在没多大意思。只是丫头说想趁十一黄金周带孩子来北京,实在是担心她把孩子给弄丢了,这才在北京待了下来跟他们会合。

丫头很不容易,没结婚的时候就贪玩。结婚之后,有了孩子,不光自己想玩,还老想着能让孩子也到处走走,看看,多长点见识。只是一年没几天带薪假,自然不甘心放弃长假的机会。

原本丫头是计划头一天晚上坐火车,睡一觉,国庆一早到北京。没想到出门时把火车站给搞混了,本该在上海站上的车,结果跑到虹桥站去了。这下全乱套了。一个人带着孩子折腾到半夜,最后总算搞到一张票,这才赶在国庆当天到了北京。真是艰辛。

无论在哪,只要一家四口能够团圆,比什么都好。


《金汤桥》F0300000082 · 2017年10月6日摄于中国天津红桥

 

前两天在北京的时候,我们住在燕莎使馆区附近的酒店式公寓,边上就是美国大使馆。

那天在外头遛弯回来,我在酒店的露台抽烟、喝茶,这小子跑到跟前问:

「外公,『石』怎么说?」

「stone。」

「那『管』怎么说?」

「pipe。」

「哦,我知道了,『big stone pipe』。」

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小子想说「大使馆」,差点没把嘴里的半口茶给喷出来。

这小子,一口的Chinglish跟他那个不着调的外公很有一拼。


《解放桥》A0117010001 · 2017年10月6日摄于中国天津和平

 

天津的「解放桥」是天津著名的地标之一。

解放桥初建于1902年,1923年重建,美国芝加哥布施尔泽尔桥梁公司设计,法租界工部局主持建造。1927年大桥建成后,最初称为「万国桥」,抗战胜利后曾一 度更名「中正桥」,天津解放后改为「解放桥」,并没用至今。

认识天津,认识天津人,还是始于五年前第一次来天津时跟人问路,找解放桥。

那人是当地的一个保安,穿着一身制服,挺热情。听我问他解放桥在哪,先告诉我,「您得管那桥叫『大铁桥』,天津人都知道。」接着,他不慌不忙地把他所知道的有关「大铁桥」的事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天津人说话大都慢条斯理,不急不躁,马三立说单口相声一般。你耐心听,他才乐意。为了不扫他的兴致,我就一直很耐心,且很用心地听。最后,他终于说痛快了,伸手一指,「前面那桥就是。」

有了这次经历,后来打听「狗不理」和「嘎巴菜」时,我都依样画葫芦,效果不错。警察大哥竭力劝说别去「狗不理」,说那东西味不正,还坑钱。他特意介绍了一家天津包子铺。按着他的指点,走了七里多地,只花了几块钱就品尝到了地道的天津包子。


《拽在十七孔桥》F0300000087 · 2017年9月28日摄于中国北京海淀颐和园

 

十七孔桥是颐和园著名景点之一。

十七孔桥是一座联拱石桥,高7米,长150米,共有17个桥洞,所以叫十七孔桥。

十七孔桥西连南湖岛,东接廓如亭,飞跨东堤和南湖岛之间,不但是前往南湖岛的唯一通道,其本身也是颐和园里一个重要的景点,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道长虹飞跨在碧波之上。十七孔桥上有很多题字,据说均为乾隆所书。石桥两侧的白石栏杆,共有望柱128根,每根望柱上都雕刻有姿态各异的石狮,有的母子相抱,有的玩耍嬉闹,有的你追我赶,有的凝神观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石桥之所以为十七孔,是因为无论从哪一端起,至桥中皆为九孔,为「重九之数」,象征皇家威严。


《顽猫戏篮图》E0300000001 · 2011年6月22日摄于中国湖南凤凰

 

目前普遍认同的「动物福利」被归纳为五大原则,即:动物有免受饥饿、营养不良的自由;动物有免于因环境而承受痛苦的自由;动物有免受痛苦及伤病的自由;动物有表达天性的自由以及动物有免受恐惧和压力的自由。

最早提出「动物福利」概念的是英国人。1822年,被称为「人道的迪克」的理查德 · 马丁提出「反对虐待以及不恰当地对待牛的行为」的法案在英国国会获得通过。两年后,在伦敦一家咖啡屋里,牧师亚瑟 · 布鲁姆召集成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动物福利组织「反虐待动物协会」。

按照国际公认的标准,所有动物被分为六大类,即「农场动物」、「实验动物」、「伴侣动物」、「工作动物」、「娱乐动物」和「野生动物」。这里要说明的是,除了「野生动物」外,其他五大类动物并非依照动物的生物学分类,而是依照人类对其的利用目的而进行的分类。狗,可以是「伴侣动物」,即宠物,也可以是「农场动物」,即食物。

由于「农场动物」被作为人类的食物而存在,多少有些「残酷」,因此,世界动物卫生组织尤其关注这类动物的福利,认为在其成为食品之前的饲养、运输、宰杀等各个环节中,其福利都不容忽视。而这正是北京烤鸭、法国鹅肝和最近几年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玉林荔枝狗肉节」中最值得关注的地方。

动物福利概念的产生,无疑是人类朝着更加文明的方向又迈进了一大步。


《片鸭》A0108010002 · 2017年10月1日摄于中国北京东城四季民福烤鸭东四十条店

 

「北京烤鸭」是北京的一道美食,传统上以「全聚德」的最为著名,但近年来,「四季民福」烤鸭名声鹊起,大有后来居上之势。在《大众点评》上,北京「四季民福」的各个分号的评级都是五分,可见其人气之旺,口碑之佳。

每次吃烤鸭,都会有些纠结。倒不是因为健康,而是因为这道美食的食材「北京填鸭」的生产方式过于残忍:牠们不是自主进食,而是由人工将超量的食物用管子直接塞进食道强行灌入。大部分鸭子的食道因此发炎,甚至溃烂。一次又一次的灌食,对鸭子来说,都是一次又一次极其残忍的折磨。

和北京烤鸭类似的,还有一道世界著名美食「法国鹅肝」。

出于动物保护,这些年来一直拒绝食用鱼翅和燕窝;而出于动物福利,也有好些年不再吃法国鹅肝。但对于北京烤鸭就很纠结。这倒不是它的美味,而是怕显得过于矫情。

很多伦理方面的事,不能细想,不然真没法活。


《慕田峪长城》A0108050001 · 2017年10月4日摄于中国北京怀柔

 

不到长城非好汉,上了长城一身汗。

看来疯子外婆前几天在内蒙山还没爬过瘾,今天一上长城,疯劲就又上来了,独自一人无比神勇地从五号还是六号烽火台一直爬到十五号烽火台。我只爬了几个烽火台,看看大同小异,拍了几张照片,就在六号烽火台跟前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边歇息边赏景。和我在一起的,还有好些个洋人。只是他们坐在大太阳底下,而我则躲在背阴的地方。不知道洋人都天生缺钙还是怎么回事,老喜欢晒太阳;我不一样,本已经乌漆抹黑的,再晒,天黑了都快找不到人了。

一说到国庆长假景区爆满,一多半会提到北京的故宫和长城。但我们这次游览慕田峪就跟包场似的,没几个人。这多亏了丫头的主意,一是避开了火爆得不要不要的八达岭长城,二是赶了个大早,头班车上的山。等我们玩够之后准备下山,大批大批的人流这才开始往上涌。

现在回过头来细想,感觉游慕田峪长城,最好的,也是最省力的,是坐轿厢式缆车上去,到上头的十四号烽火台,然后沿着长城一路往下,在下头的五号烽火台坐索道或者滑道下山。


《「北漂」》F0300000085 · 2017年9月29日摄于中国北京东城

 

上个月27日下午到的北京,而丫头和外孙要到国庆才来,这中间有好几天,我们成了「北漂」。

前些年曾来过北京,天安门、故宫、天坛、北海、圆明园、长城,如此等等,该逛的地方差不多都逛过,加上不知道丫头他们过来后会去些什么地方,要是重复了那可就糟蹋了门票钱。两口子合计了一下,决定骑共享单车逛胡同。

胡同是北京的一大特色,文化厚重,深不可测。那天在帽儿胡同解完手,正到处找洗手的地方,一抬头,就瞅见茅房对门竟然是末代皇后婉容的娘家。

刚开始时,对胡同里深藏不露的文化遗存还有点兴趣,时不时停下车,认一下门口刻着的字儿,再扒着门缝往里瞅瞅,后来发现,胡同里的每一座四合院都有一大堆的故事,不是哪个王爷的官邸就是什么旗人的宅院,一时半会的根本记不住,也闹不明白,就没再管什么文不文化的了,骑着车,钻到哪算哪,渴了就来瓶「北冰洋」,饿了就买个「驴打滚」,尽兴、自在。

回到酒店,细细回想,那天逛了有十好几条胡同:烟袋斜街、南锣鼓巷、北锣鼓巷、菊儿胡同、豆腐池胡同、宝钞胡同、铸钟胡同、雨儿胡同、帽儿胡同、秦老胡同、簔衣胡同、大石碑胡同。

掰着指头数到这儿才想起:竟然把「八大胡同」给漏了。


《圆明园》A0108040001 · 2017年10月2日摄于中国北京海淀

 

《就英法联军远征中国致巴特勒上尉的信》

法 维克多 · 雨果

 

巴特勒上校:

你征求我对远征中国的看法。你认为,这次远征行动干得既「体面」又「漂亮」。你如此重视我的想法,真是太客气了。在你看来,这次在维多利亚女王和拿破仑皇帝旗号下进行的远征中国的行动是英格兰和法兰西共享之荣耀。你希望知道我可在多大程度上对英、法的这一胜利表示赞同。

既然你想知道,那么,下面就是我的看法:

在地球上某个地方曾经有一个世界奇迹,它的名字叫圆明园。艺术有两个原则:理念和梦幻。理念产生了西方艺术,梦幻产生了东方艺术。如同帕提侬是理念艺术的代表一样,圆明园是梦幻艺术的代表。它汇集了一个民族的几乎是超人类的想象力所创作的全部成果。与帕提侬不同的是,圆明园不但是一个绝无仅有、举世无双的杰作,而且堪称梦幻艺术之崇高典范,如果梦幻艺术可以有典范的话。你可以去想象一个你无法用语言描绘的、仙境般的建筑,那就是圆明园。这梦幻奇景是用大理石、汉白玉、青铜和瓷器建成,雪松木作梁,以宝石点缀,用丝绸覆盖;祭台、闺房、城堡分布其中,诸神众鬼就位于内;彩釉熠熠,金碧辉煌;在颇具诗人气质的能工巧匠创造出天方夜谭般的仙境之后,再加上花园、水池、水雾弥漫的喷泉、悠闲信步的天鹅、朱鹮和孔雀。一言以蔽之:这是一个以宫殿、庙宇形式表现出的充满人类神奇幻想的、夺目耀眼的洞府。这就是圆明园。它是靠两代人的长期辛劳才问世的。这座宛如城市、跨世纪的建筑是为谁而建?是为世界人民,因为历史的结晶是属于全人类的。世界上的艺术家、诗人、哲学家都知道有个圆明园,伏尔泰现在还提起它。人们常说,希腊有帕提侬,埃及有金字塔,罗马有竞技场,巴黎有圣母院,东方有圆明园。尽管有人不曾见过它,但都梦想着它。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尚不被外人熟知的杰作,就像在黄昏中,从欧洲文明的地平线上看到的遥远的亚洲文明的倩影。

这个奇迹现已不复存在。

有一天,两个强盗走进了圆明园:一个抢掠,一个放火。可以说,胜利是偷盗者的胜利,两个胜利者一起彻底毁灭了圆明园。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因将帕提侬拆运回英国而臭名远扬的额尔金的名字。当初在帕提侬所发生的事情又在圆明园重演了,而且这次干得更凶、更彻底,以至于片瓦不留。我们所有教堂的所有珍品加起来也抵不上这座神奇无比、光彩夺目的东方博物馆。那里不仅有艺术珍品,而且还有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多么伟大的功绩!多么丰盈的外快!这两个胜利者一个装满了袋子,另一个装满了柜子;然后,他们勾肩搭臂,眉开眼笑地回到了欧洲。这就是两个强盗的故事。

我们欧洲人,自认为是「文明人」;而在我们眼里,中国人是「野蛮人」。但是,上述种种,恰恰是「文明人」对「野蛮人」的所作所为。在历史面前,这两个强盗分别叫做法兰西和英格兰。我要抗议,而且我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统治者犯的罪并不是被统治者的错,政府有时会成为盗贼,但人民永远不会。

法兰西帝国将一半战利品装入了自己的腰包,而且现在还俨然以主人自居,炫耀着从圆明园抢来的精美绝伦的古董。我希望有一天,法兰西能够脱胎换骨,洗心革面,将这不义之财归还给被抢掠的中国。在此之前,我谨作证:发生了一起偷盗案件,作案者是两个强盗。

先生,这就是我对远征中国的「赞美」之辞。

 

维克多 · 雨果

1861年11月25日于欧特维尔豪斯


《我爱我的国》F0300000084 · 2017年10月1日摄于中国北京东城雨儿胡同

 

一家子挤在人流中推推搡搡地到了什刹海。闹闹嚷嚷着说要游船。

挤到售票窗口一看,死贵死贵的:四座的就得一百好几十,要是六座的,又得再加好几十。要想省钱的话就挤得慌,不想挤,钱又费得慌。得,租一条四座的小船,你们尽兴玩,我就在岸上的花坛边喝茶、抽烟、歇息。

离花坛不远的马路当间,有一个女的在叫卖国旗发卡。这东西不是什么新鲜玩艺,纯粹就是两年前火遍大江南北的「豆芽菜」的翻版。只是今天是国庆节,头上插面国旗,喜庆,还爱国。

起身,走到那女的跟前。一问,两块五一个。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那女的:今天国庆,不还价,来俩。说这话,眼都不带眨的。

爱国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情怀,还价,掉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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