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街景》A3205000005 · 2018年6月4日摄于美国加利福尼亚洛杉矶

 

随「五月花号」而来的102个新移民踏上了美洲大陆,怀揣着梦想开始了他们的殖民生活。他们将定居点命名为普利茅斯。两个月前,也就是1620年9月16日,「五月花号」从英国港口城市普利茅斯启航驶向美洲。

就在他们上岸不久,北美的冬季便接踵而至。这些新移民原本是一些失去土地的农民、生活窘迫的工人以及受到迫害的清教徒,大都挣扎于英国社会的最底层,在抵达美洲后缺衣少食,加上传染病肆虐,有超过一半的人没能熬过那个冬天。第二年的春天,印第安人发现了这群身处绝境的不速之客,立即送来了大批的生活物资和粮食,并且还教会他们狩猎、捕鱼、耕种和饲养家畜。这一年的秋天,这些新移民畜兴粮丰,站稳了脚跟。

令印第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世纪之后,美国人为掠夺土地,恩将仇报,以国家意志并动用军队有计划地对印第安人进行了长达百年的种族灭绝行动。被美国军队、民兵和民众屠杀的印第安人多达数千万,上演了一幕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1941年,为了感激当年印第安人对新移民的无私帮助,美国国会通过决议,将每年11月的第四个星期四定为「感恩节」。


《黄石公园》A3203000004 · 2018年5月30日摄于美国怀俄明

 

「发现新大陆」后,当时的欧洲列强:西班牙、荷兰、法国和英国开始陆续向北美大陆移民,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至18世纪早期,北美大陆的殖民势力基本上是三分天下:英国占领了从新斯科舍到佛罗里达的大西洋沿岸狭长地带;法国占领了从圣劳伦斯河、五大湖到密西西比河流域辽阔而肥沃的中部平原;而西班牙占领了佛罗里达、得克萨斯、新墨西哥以及西至太平洋沿岸的广阔的远西地区。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北美大陆由南往北有西班牙语区、英语区和法语区之分的原因。

1607年5月14日,英国在北美建立起第一个永久性定居点,即詹姆斯镇,或称詹姆斯敦,也就是后来的弗吉尼亚殖民地。

13年后,英国帆船「五月花号」经过66天的漫长航行,将102名新的定居者送到北美。在上岸前,船上的41名成年男性自愿签署了一份《公约》:

「我们在上帝面前共同立誓签约,自愿结为一民众自治团体。为了使上述目的能得到更好地实施、维护和发展,将来不时依此而制定颁布的被认为是对这个殖民地全体人民都最适合、最方便的法律、法规、条令、宪章和公职,我们都保证遵守和服从。」

这份《公约》就是著名的《「五月花号」公约》,它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份政治文件,是美国建国后所奉行的「信仰自由」和「法制治国」理念的基石。其对美国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


《自由女神像》A3202000005 · 2018年5月26日摄于美国纽约

 

1620年11月21日,一艘名为「五月花号」的木质帆船徐徐靠上了现美国马萨诸塞州的鳕鱼角海岸。

在此之前的15世纪90年代,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一世资助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组建起一支远航探险船队,帮助西班牙探索新的疆域。1492年10月12日凌晨,哥伦布的船队登上了今拉丁美洲巴哈马联邦巴哈马群岛中的圣萨尔瓦多岛。这是欧洲人第一次抵达北美,但哥伦布当时并未意识到这一点,误以为自己只是来到印度的某一个地方,当地的原住民也就成了「印度人」。许多年后,当人们发现了这一错误时,「印度人」已经约定俗成,很难改变。为了避免混淆,欧洲人只得将美洲大陆原住民称为「西印度人」,将真正的印度人称为「东印度人」,一直沿用至今。而中国人在翻译时,直接将「西印度人」称作了「印第安人」以示区别。

我觉得,说「新大陆」是哥伦布「发现」的并不很合适。哥伦布只是无意间踩了一脚美洲大陆,仅此而已。在牛顿之前,也曾经有无数的人被树上掉下来的苹果砸中脑袋,但没有人会认为万有引力是这些倒霉蛋发现的。

这还在其次。在哥伦布到达美洲之前至少两万年的时间里,这里就生活着印第安人、爱斯基摩人和维京人,总数达两千万之多。美洲根本就不是什么「新大陆」,因而也就无所谓被「发现」。

15世纪末、16世纪初,意大利另一位航海家、商人和制图师亚美利哥 · 维斯普西随葡萄牙探险船队沿着哥伦布船队的航线前往「西印度」。他对南美洲东北沿岸作了详细的考察,并重新绘制了地图。他认定这里不是印度,而是一片「全新」的大陆。他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片「新大陆」:美利坚。


《「牛吧」》F0300000190 · 2018年10月21日摄于中国上海浦东磁悬浮列车

 

上周三接闹闹下课回家。正开着车,就听这小子在后座问:「外公,那个像地铁一样的叫『圆』什么啊?」

「像地铁一样?轻轨?」

「不是。」

「高铁?」

「不是。」

「动车?」

「也不是。好像叫『圆』什么。」

我拼命绞脑汁:像地铁一样,除了轻轨、高铁和动车,还能是什么。「你是说『磁悬浮』?」上海话「悬」、「圆」同音。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对、对、对,叫什么?」

「磁悬浮。」

「我没坐过。」

「那就找个时间坐一趟呗。」

「谢谢外公!」

刚过了两个红绿灯,就听得这小子又在问:「那个叫『圆』什么?」

「磁悬浮!你真是德国汽车。」我说。

「什么意思?哦,『笨死』?」

「对。」

「哈哈哈哈」他笑着道:「那东西听上去太搞脑子了,我记不住。」

我把磁悬浮的原理跟他大概这么一说,结果还挺管用,这小子再没忘记。

今天上午得空,于是带他坐磁悬浮,以了却他这个小心愿。

上海浦东磁悬浮列车往返于地铁二号线龙阳路站和浦东国际机场之间,全程30公里。这条线路应该是全球第一条正式投入商业运营的磁悬浮列车。但由于整个行程仅7分钟,加速到最高速后便又立即减速制动,所以,每小时430公里的最高速通常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为了这几秒钟,外婆、外公一大早驱车40公里,足足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田园》A0105010005 · 2018年10月3日摄于中国江西婺源

 

还在大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好像是从《世界知识》,一本小开本的月刊中读到一篇文章,题目已经忘了,但内容依稀记得,大致是说,成熟的标志之一是知道拒绝。

有句俗话,叫「死要面子活受罪」。相信很多人都有过因为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拒绝,最后弄得自己狼狈不堪,甚至无法收拾的惨痛经历。

朋友举家移民国外,想出售国内的住宅,但还有户口在,于是找你商量,把户口暂时迁到你家,说过段时间就来移走。你觉得平时相处得不错,碍于面子,答应了,事情也办妥了。但两三年之后,朋友再不提此事,仿佛全然没有发生过。几次三番电话打过去,开始还找些托辞,说眼下不方便回国之类。再后来,索性答非所问,揣着明白装糊涂。远隔万里,鞭长莫及,一肚子的后悔和一肚子的委曲,却又无可奈何。

朋友刚拿到驾照,手痒难耐,问你借车。你碍于面子,答应了。结果朋友出了车祸,把人家撞成了植物人,全责。朋友倒是很有担当,揽下了所有责任,只是无力承担天文数字一般的巨额医疗费。作为车主被法院判负连带责任,从此背上卖掉房子也都不清的债。冤不冤?悔不悔?

人生在世,人情往来再所难免,但你自己心里要有谱。提供你力所能及之帮助,拒绝你不能承受之请托。这是原则,对谁都好。

面子这东西真的不太好说,视人而定,有时价值连城,但经常一分不值。用一肚子的憋屈来换一时的面子,你傻不傻啊。


《兜风》F0300000189 · 2018年6月15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本溪路幼儿园国和路分部

 

「孝道」是一种美德?我是很有些怀疑的。

我生你、养你,所以你应该孝顺我。这看似理所应当和公平合理,但其实不是。

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喜欢生男孩还是女孩,孩子完全没有选择权。一个司空见惯的例子是:意外怀孕了,或是因为经济原因,或是因为工作原因,或是觉得还没过够两人世界,于是中止妊娠。等经济改善了,或工作稳定了,或对两人世界腻味了,于是想到生孩子了。作为孩子,凭什么要孝顺你?

中国的孩子真是可怜:因为「孝道」,一出生便欠了父母一屁股的债。

中国的父母往往有意无意地将生儿育女看作是一项投资,付出之后都在期待着有所回报。其实生不生孩子你可以作主,但养育孩子是你的法定义务和责任。在孩子成人之前,父母付出再多,孩子也丝毫不欠你什么。你只是尽了应尽的法定义务,却要孩子来补偿你,这对孩子是不公平的。

相比孝顺,我更认同感恩。孝顺有可能出自于社会舆论的约束,而感恩则完全源自于孩子的内心。皮孝肉不孝,对任何人都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教育孩子,厚道比孝道更重要。


《AKA体育公开课》F0300000188 · 2018年5月11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新江湾城公园

 

昨天接闹闹下课。车刚开出不久,就听见后座的闹闹先是叫了一声「外公」,但随即又「算了」。一会儿车遇红灯,停下。我问闹闹:「刚才怎么了?」他说:「我看见同学在马路上走,本来想让你送送他的,但看到马路边刷着黄漆,知道不好停车,就算了。」

我说:「你做得很对。以后你要外公送同学,就让同学跟你一起下课,一起上车。」

「好。」

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闹闹无话不说。但这两天有一件事他一直没说。

三天前,快放学的时候,老师给每个同学发了一张购买校服的纸条,要同学带回家让家长签字确认,第二天上课时再交还给老师。闹闹一桌的两张纸条粘在一起,闹闹以为就一张,塞进了书包。闹闹的同桌是一个小女孩,没拿到纸条,没问闹闹,也没跟老师说。第二天老师要收纸条时,小女孩傻眼了。老师为此扣了小女孩一个「小脚丫」。

「小脚丫」是小小的脚丫形的贴纸,老师用来奖励各方面表现好的同学。同学得到「小脚丫」,会仔细地粘贴在「荣誉册」里,很珍视。

闹闹发现自己有两张纸条,觉得同桌小女孩没得到「小脚丫」是他的错,于是把自己的「小脚丫」送给了小女孩。

当天晚上,小女孩把这事告诉了她的妈妈,她妈妈又把这件事告诉了闹闹的妈妈。外婆、外公和妈妈知道此事后,对闹闹竖起了六个大拇指,告诉他,这样做,比得到一百个「小脚丫」更令我们感到高兴。


《当重阳糕遇上非洲红茶》B0000000037 · 2018年10月17日摄于中国上海

 

今又重阳。

今年三月的最后一天还在读罗素的《论老之将至》,半年之后,忽然的,觉得老之已至。

不说十年,即使跟五年前相比,眼睛花了,耳朵背了,头发稀了,牙齿掉了,关节疼了,记忆差了,反应迟了。无论承认或不承认,人真的是老了。

相信很多同龄人不愿承认自己老了,或者挣扎着用「人老心不老」来安抚自己。其实大可不必。老没什么不好,只是须换一种活法。

首先是你要更加的自重和自爱。自重,你才受尊重;自爱,你才会自在。再就是你要更加的独立,包括思想的独立、情感的独立,还有生活的独立。

思想不独立,就容易感动于「心灵鸡汤」,就容易轻信于「滋阴润肺」,就容易热衷于「长寿秘诀」,就容易犯迷糊。

情感不独立,就容易怨天忧人,就容易心理失衡,总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亏欠了自己。你以往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经过你的判断和权衡,完全出于你的自愿。如果指望有所回报,那是你的错。即使当初你将你的所作所为视作一种投资,要知道的是,并不是任何投资都会有回报,至少不会一定有如你所愿的回报。收拾收拾心情,继续过你的日子。

生活不独立,就容易过多地依赖他人,就容易打扰他人。即使是自己的儿孙,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再亲近的人,家人或朋友,会有交集,但不会重合。在交集之外,你要独立。明白了这一点,别人在与你的交往中会少受很多的困扰和不便。

人生无非两大幸事:一是前半生顺顺利利地成长,二是后半生平平安安地变老。

很幸运自己能够坦然接受,慢慢变老。


《理发》F0300000187 · 2018年10月7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辛格灵」合生汇店

 

曾经和一个日本朋友聊学日语的事。我说,日语的很多汉字都认识,但拼起来经常有点不知所云,有时还会误解。他说,对日本人来说,汉语也同样如此:在中国,「酒店」不卖酒,「饭店」不卖饭。

想想也是。

其实不光是旅馆,「沙龙」、「造型」、「形象设计」,如果光看招牌,鬼知道这些都说的是剃头店。

说到剃头店,想起二十多年的一件事。那时,全国各地突然冒出来无数的「温州发廊」,雨后春笋一般,蓬蓬勃勃。

那天,下午有外宾造访公司。由于很久没理发了,头发长得跟毛贼似的。趁晌午得空,赶紧跑去合庆镇理发。在街上转悠了一个来回,不见剃头店,倒是有好几家「温州发廊」。我想,尽管「发廊」声名狼藉,但剃个头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找了一家看上去稍微干净点的钻了进去。

「理发。」我说。

「我们这里不理发。」

「我有急事,算是帮个忙,找个人来把头发剃短点就行,不讲究。」

「我们真不会。」

我这才注意到,镜台前确实看不到推子、剪子,甚至连梳子也没一把。

「开发廊,头也不剃的?」我狐疑地问。

「我们只会洗头。」

哪回再跟朋友讨论汉语,又有新话题了:在中国,「酒店」不卖酒、「饭店」不卖饭,「发廊」也不理发。


《黄金栗瓜》B0000000038 · 2018年10月15日摄于中国上海

 

外婆一早蒸了几块黄金栗瓜,味道不错,粉,还真有点栗子味儿,这会儿正屁颠屁颠地往娘家送。

我就吃了两块,没敢多吃。早餐吃了个包子,不能再多吃,不然体重更难降下来。

经过两年的挣扎,体重从原先的直奔二百降到了现在的一百六出头点,腰疼犯得少了,膝关节也舒服多了。目标是把体重控制在一百五左右,可最后的十斤再怎么努力就是下不去。

问题出在出远门。

在家里的时候,通常都很克制,吃饭根本不敢饱,「不饿」已经算是奢侈的了,经常是吃到「不太饿」。有时饿得不行,就打开电视看美食节目解馋。但只要一出门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有了借口,美其名曰「保持体力」。撒着欢儿地吃。等回到家一过磅,起码重个三五斤。

这次国庆节去了一趟婺源,出门时一百六十出头点,等回到家往秤上一站:一百六十七八。饿了几天,体重慢慢回到一百六十五,但之后就再也下不来了。于是增加运动,每天快走一小时,十几里路,但效果不很明显。可能是运动刺激了吸收,抵消了大部分的消耗。

看来只能再饿狠点,尽快地把体重降到一百六十里头,这样下回再出远门,吃东西时心里能踏实些。


《小小少年》F0300000186 · 2018年9月3日摄于中国上海

 

孩子他娘刚够三十,孩子六岁,从学校领回的作业是:四十年前的人是咋过日子的。

幸亏上海展览中心刚好有「上海市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年」大型主题展,便带闹闹去了。

四十年前,上海人怎么过日子的?「老虎灶」、竹壳热水瓶、搪瓷茶缸、马桶、收音机、缝纫机、「假领头」,到这里,尽管闹闹「无法想像」,但还算正常。只是提到「脚踏车」时,状况来了。

外婆说她小时候学脚踏车,还是问弄堂里的邮差借的车,因为家里没有。闹闹深感困惑:没有脚踏车,为什么不骑电动车?

是啊,没有脚踏车,为什么不骑电动车。外婆那会儿怎么就会没想到呢?


《毛蟹年糕》B0000000035 · 2018年10月10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顺风」五角场店

 

前几天,朋友回上海探亲,三五好友在「顺风」小聚,席间点了一道「毛蟹年糕」。这是一道经典的上海家常菜,上海人应该都尝过,说是上海的味道一点不为过。

说起上海的家常菜,即使是真正的上海人,恐怕一多半也会跟「本帮菜」搞混。「本帮菜」的源头是上海郊区浦东川沙一带的的农家菜,主料多为猪下水及鸡头鸡脚等廉价食材,像「草头圈子」、「糟钵斗」、「鸡骨酱」等,且大都「浓油赤酱」。「本帮菜」最初主要面对的是黄包车夫、脚夫等社会底层民众,须是油大,价格还得便宜。那时「本帮菜」的就餐环境也相对简陋,「赤膊台子毛竹筷」。

上海的「家常菜」,现在也有称「海派菜」的,是自上世纪80年代起,随着个体饭馆的兴盛逐渐发展而来,以上海寻常人家的日常菜为基础,但又加入了各家饭馆自己的特色。像「毛蟹年糕」,据说就是由「酱油蟹」演变而来。酱油蟹不但咸,且价格不菲,每人一只不是很合适。而做成「毛蟹年糕」后,且甜且鲜,装盘后色美量足,深受上海人欢迎,久而久之,便成了上海「家常菜」的经典。


《老皮匠》F0200000013 · 2018年10月12日摄于中国上海

 

晌午时分,先是窗外一阵嘈杂,随后便是「呀啦嗦」的音乐响起。起先还以为是广场舞加场,但几分钟过后,游动的电喇叭里传来「户口在本小区、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到居委会领长寿面」,这才知道原来是居委会在搞「重阳节」活动。于是两口子一起下楼,一个在「大桶大」的摊前蹭着修了脚,一个找老鞋匠蹭着把鞋给补了,还捎带着磨了把菜刀。

现在修鞋和磨刀都跟过去大不一样:修鞋用上了缝纫机,磨刀用上了角磨机,算是完成了一次「工业革命」,脱胎换骨。

修鞋是老行当了。在上海,鞋匠被称为「皮匠」,而且似乎永远是「老皮匠」。「小皮匠」听说过,只是从没见过。估计「小皮匠」特指「鞋二代」,并不真的修鞋。

过去的皮匠,一定会有一个矮矮的抽屉柜,可以当凳子坐。抽屉里头各种的修鞋工具,各种的鞋钉,各种的鞋带,各种的碎皮料,各种的小配件应有尽有,俨然一个「百宝箱」。

记得大学时,同学滑岸冰时把腿给摔折了,上了石膏。到了暑期放假,让我倍着去医院想把石膏拆了。不凑巧的是那天医院骨科门诊休息。眼瞅着第二天一早就要动身回老家,火车票也都买好了,蛮急人的。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两人悻悻然出了医院大门回公交车站走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弄堂口的一个皮匠摊。我说我来拆石膏,问他敢不敢?他说行。我上前,问老皮匠借了把鞋匠钳,像剪指甲一般,硬是将整条腿上的石膏一点一点地给剪了下来。

要是当初我转行当皮匠,现如今不但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皮匠」,还全能:修鞋、磨刀,再就是捎带着拆石膏。


《徽州木雕》M0000000004 · 2018年10月3日摄于中国江西婺源游山村

 

这是婺源游山村一座「一里户」民宅大梁与立柱之间的一件镂空木雕,应该属于装饰件,生动细致,非常精美。

徽州木雕是传统「徽州三雕」,即砖雕、木雕及石雕。徽州的传统建筑多为砖木石结构,徽州的砖、木、石三雕源自建筑装饰。

徽州木雕见于当地的建筑和家用器具装饰,一些大户人家几乎无木不雕。徽州木雕的题材非常广泛:人物山水、花乌鱼虫、神话传说、民俗风情,且多有寓意:或是飞黄腾达,或是丰衣足食,或是平安长寿,或是人嗣兴旺。

2006年,徽州木雕被列为国家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


《红烧肉》B0000000034 · 2018年10月7日摄于中国上海长宁

 

从婺源回到上海的第二天,同学在家设宴聚会,专门请的厨子,先后上了十几道菜,其中一道红烧肉大获好评,应该算是拿手的看家菜了。

中国地大人多嘴杂,口味千差万别,甜的、咸的、酸的、苦的、辣的,甚至臭的都能入味,正因此,才有了「众口难调」的感慨。只是有一样,那就是红烧肉,似乎搁哪都受欢迎。

说到红烧肉,不得不提苏东坡。无论红烧肉是不是真自「东坡肉」始,但这道「国民美味」能从茅庐草舍走进大雅之堂,苏老儿的推波助澜功不可没。这里有苏老儿的《食猪肉》打油诗为证:

「黄州好猪肉,价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早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有了名人的代言和推广,红烧肉想不火也难。

九百多年之后,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的食堂里第一次尝到了「用湘潭酱油加冰糖、料酒,八角慢火煨成,肉用带皮的『五花三层』肉」,从此对这道「国民美味」偏爱有加。当年秘鲁哲学家门德斯访华,毛泽东这样对客人介绍红烧肉:「这是一道好菜,百吃不厌。有人却不赞成我吃,认为脂肪太多,对身体健康不利,不让我天天吃,只同意隔几天吃一回,解解馋。这是清规戒律。革命者,对帝国主义都不怕,怕什么脂肪呢!吃下去,综合消化,转化为大便,排泄出去,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了!怕什么!」

毛泽东的这一喜好在多年之后让「毛氏红烧肉」成了「湘菜馆」菜单上的一道招牌菜。


《抓鱼节上的孩子们》F0100000048 · 2018年10月2日摄于中国江西婺源严田村

 

前几天在婺源的严田村刚巧赶上当地一年一度的「抓鱼节」。

严田村每年的秋季都会举办一届「抓鱼节」,有时是在中秋,今年则是在国庆。活动安排在长假,估计是这时候很多外出务工的村民返乡探亲,人气比平时要旺很多,「抓鱼节」也就更热闹些。

上午十时,随着一声令下,几十个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拿着抄网的,抓着蛇皮袋的,提着塑料桶的,一个个争先恐后,蜂拥着跳入鱼塘。一时间,并不很大的鱼塘被搅得翻江倒海,人们只是凭感觉浑水摸鱼。运气好的,一个多小时有十好几条的斩获;而运气差的则一条、两条。也有人一无所获。

这天中午,村里十有三四户都在杀鱼,小媳妇、老婆婆,个个一脸的笑。


《水清石华人闲》F0300000185 · 2018年9月30日摄于中国江西婺源清华

 

山中偷闲方七日,世间已过小长假。

去婺源,原本只是想山中偷闲几日,结果是天天不得闲,先后跑了彩虹桥、灵岩洞、瑶里、东埠村、严田村、天门大峡谷、簧村、洪村、巡检司、游山村、漳村、庐坑村、察关、月亮湾、理坑,成了一次徽州乡村文化之旅。尽管如此,比之都市的喧嚣,乡村的清闲幽静和水清石华,令人流连。

昔陶渊明《归园田居》诗云: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无论是高官厚禄,抑或是荣华富贵,待尘埃落定,心之所归,唯有田园。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理坑》F0300000184 · 2018年10月5日摄于中国江西婺源理坑

 

理坑。

在婺源,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

徽州多「坑」:理坑、横坑、晓坑、李坑、冷水坑、留坑,等等等等。徽州的「坑」类似于浙江的「坳」,指的是溪水流经的底处,也指溪流两侧的农田和山林。由于徽州山多地少,很多村落便建在「坑」里,将村直接唤作「坑」也就不足为怪了。

流经村落的溪水是全村赖以生存的最重要的自然资源,在当地极受重视,尤其是溪水流出村落的地方,也就是当地人所称的「水口」,大都会有一株百年古木及亭阁建筑。这便是徽州特有的「水口文化」。「水口」不仅是村民们主要的社交场所和路人的休憩之地,同时也是徽州人「狮象把门、园林锁口」「风水」观的直接体现。徽州人相信,水象征着整个村落的人气和财气,因此,在水口栽树、修桥,可以锁住人、财二气,使全村人丁兴旺、财不外流。


《「国家地理》」F0300000183 · 2018年10月3日摄于中国江西婺源漳村

 

婺源漳村的思训祠古建遗址。门框估计是近年为建景区才重新竖起来的,原建筑已完全倒塌。尽管如此,其遗存仍透露出当年的气派和曾经的辉煌。

婺源自古隶属徽州,只是到了近代才划归江西。徽州历来重学崇商,出过无数的富贾巨商。时至今日,婺源的很多村落仍有不少类似思训祠这样的官邸和民宅古建筑遗存。

在游山村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巷子里就隐藏着一座这样的私宅,号称「一里户」,即宅院四边长达一里。由于年久失修,建筑的大部分已破败不堪,但从保存相对完好的主樑仍能依稀辨认出当年的精致与奢华,令人赞叹。


《板凳桥》F0300000182 · 2018年10月1日摄于中国江西景德镇浮梁瑶里

 

这是瑶河上的一座简易木桥,因形似旧时的条凳而被当地人形象地称作「板凳桥」。

板凳桥的长度不是「米」或「尺」,而是「板」,即每一段桥板的长度。婺源的漳村古渡有一座板凳桥,长二十三板,是迄今所见最长的一座板凳桥。

由于结构简单,板凳桥通常只在枯水期使用,汛期时很容易被冲垮。像漳村古渡那座板凳桥,所有主要构件都由铁链相连,再锚固于岸边。这样,当桥垮塌时,可以保存大部分构件,便于再建。旧时,就近的山林里会留有一块专门的「桥会田」,其所产林材专供修桥,不得挪作他用。

在一些交通要道,每到汛期,板凳桥即使未被冲垮也不再使用,取而代之的专门的渡船。船工通常会二十四小时在船上值守,以便行人随时「叫渡」,很是辛苦。船工的收入除了村里支付的工钱,每到年末,还可以挨家挨户上门「收冬」,即收取一些糕、粽之类的粮食作为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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