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分」没了》F0300000006 · 2017年4月16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五角场

 

得瑟了没几天,「边分」就没了,也不再嚷嚷着要上摩丝了。

前几天姥姥只是嘀咕了一句,说闹闹的刘海有点长,遮到眼睛了。他娘老子二话不说,抄起剪刀就把人家的刘海给铰了。结果就成这样了。

闹闹的头,一直就像是旧时剃头店里的冬瓜,谁都可以抱起来剃两刀,经常是,只要谁稍瞅着不顺眼,带去理发店就给剃了,而且还不讲究,全由剃头师傅自由发挥,弄成啥样就啥样。对这事,姥爷一直很是替闹闹感到不平:人小,可尊严还是有的,总得考虑一下闹闹本人的感受才好。再说了,「噱头」、「噱头」,就噱在头上。这头整天没个型,还有啥「噱头」。是吧?


《鸟巢凯撒沙拉》B0000000003 · 2017年4月16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好好先生西餐厅

 

这道前菜叫「鸟巢凯撒沙拉」,「鸟巢」很写实,一看就都能明白。至于沙拉是不是凯撒沙拉,咱也不太懂,人家说是就是了。

幼儿园布置作业,让家长带着去餐厅吃顿饭,要求小朋友仔细观察整个吃饭的过程后向老师描述,于是有了这顿饭。姥爷打趣说,这样的家庭作业还是蛮实惠的,最好隔三差五就能来这么一回。

饭是闹闹请的。他娘老子这么说,姥爷是坚信不疑的。闹闹喜欢请客,去年和姥姥、姥爷在千岛湖的时候,一到吃饭,就吵着嚷着要请客。为啥?因为每次埋完单之后,姥姥、姥爷都会再多贴点送个小红包给他。几天下来,小乌龟包里头的钱不但没少,还多出了好几百。

姥爷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把「孝道」当成了理财之道。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姥姥的遮阳帽》F0300000002 · 2017年4月4日摄于韩国首尔梨花女子大学

 

姥姥不经晒,所以只要出门就会戴一顶遮阳帽防晒。按理说,遮阳帽这么重要,该用心管好了才是,可姥姥啥事都上心,偏偏就是对遮阳帽不上心,老丢。

记得前几年在新疆吐鲁番的交河故城,那太阳真叫毒,能把皮肤给晒出泡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姥姥把遮阳帽给弄丢了。不过那天还算幸运,没多久便捡到了一顶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留在土墙上的「渔夫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次出门没两天,带着的遮阳帽就又给弄丢了。虽说冲绳的纬度跟福建差不多,但紫外线却要强烈得多,太阳也毒。丫头得知后,赶紧上街花了好几百块给姥姥买了一顶。不料新帽子没能戴上一天,就又找不到了。一家人实在弄不明白姥姥是啥时候丢的帽子,丢哪了。最后思来想去,觉着最有可能是丢在了和服店。

今天就要回国,不过是下午一点的航班,上午还有点时间。姥姥、姥爷一合计,决定去和服店碰碰运气。谁知到了和服店,只见大门紧闭,人家还没开门。正当两人怏怏地准备离开时,门开了。上前把事情一说,人家特别客气,赶紧逐个翻看保管箱,姥姥的新遮阳帽果然在里头。

只是不知道,这顶帽子姥姥能戴几回。


《首尔街头》F0300000003 · 2017年4月3日摄于韩国首尔

 

这是最近四年里第三回来韩国了。前两回一回是跟着他妈来的韩国,也是首尔;另一回是跟着姥姥、姥爷坐游轮去了济州。

姥姥、姥爷喜欢到处跑,所以也想闹闹能多往外走走,开开眼界。只是有两样事,让姥姥、姥爷有点犯怵,不敢带着他走很远,顶多也就是在国内或日、韩转悠。

姥爷不护犊,说实在的,像闹闹这样的孩子,要打分的话,100分能打上80来分,剩下的这20来分,扣在了不好好吃饭和老生病。两前个月去广州,头三天还在酒店里打点滴。这回来韩国,点滴倒是没打,但带了一大包的药。近了还好办些,实在不行三四个小时也就能回家了,可要是远了,姥姥、姥爷准抓瞎。

都说人生需要「诗和远方」。诗闹闹不缺,全中国每个孩子一开口就都会「鹅鹅鹅」。只是闹闹身子骨不结实,远方也就比其他孩子要更遥远些,挺憋屈的。


《「边分」和「边分轮」》F0300000007 · 2017年3月25日摄于中国上海静安大宁灵石公园

 

关于「边分」。

前些天他娘老子带着去理发,发型师给弄了个「边分」,上了摩丝,一回到家,人见人夸,说挺帅。随后几天,这小子就老嘀咕,说要上摩丝。

心愿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比如今天。

关于「边三轮」。

这辆座驾跟着他有些日子了,早前是四轮的,后来见他大了,姥姥就把边上那两个小轮子给拆了一个,想慢慢引导他骑单车。只是计划实施了一半,另一边那个小轮子直到今天都还没拆。为啥呢?两个边轮都拆了的话,一是这小子犯怵,心里不踏实;二是这车没脚撑,放不稳。

车把上的那堆绳子是「动力辅助」系统。那天在公园里,姥爷见这小子一到上坡就歇菜,骑不动,想帮着推,车又矮,姥爷的腰得折了,就解下皮带系在车头帮着拽。姥姥见了说她包里带着绳子,姥爷这才不用提着裤腰逛公园了。

只是至今没明白:姥姥的包里为啥要带着这么一大捆绳子。


《噢耶》F0300000128 · 2017年1月30日摄于中国广东广州

 

1月30日那天,一家子又是轮椅又是童车的在广州晃悠。路过一条小巷子时,见墙角挂着一块牌子,上面两个斗大的字,一家老小竟没一个认得,于是停下脚步,没事找事地商量着给这两个字注个音。正在这时,童车里的闹闹不知哪个筋搭错了,竟然用一口纯正的上海话叫了声「外婆」。

为了这一声「外婆」,外婆苦苦等了五年。

上海话的「外」和「我」发声方法很独特,得用舌头的中后部抵着上腭才发得出来。现在很多本土的上海人都「啊」、「呜」的发不准。外婆为了校正闹闹这两个字的发音正可谓费尽心机,可就是没有效果。对此,闹闹也很苦恼,一直在模仿,就是学不会。

外婆听到闹闹的「外婆」声,一时间难以置信,以为听错了,让闹闹再叫她。这还不敢确定,又让闹闹叫「外公」。闹闹也非常兴奋,翻来覆去地叫着「外婆」、「外公」。

「外」会了,「我」水到渠成。这让外婆大喜过望,连忙包了个千元红包塞给闹闹。「今天我算是有了一个正宗的上海外孙了」。

外公一边掏钱,一边嘀咕:「叫声外公就有一千块,那我叫你大爷得了。」


《解馋》F0300000129 · 2016年7月20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

 

闹闹想吃猕猴桃,外婆、外公就带上闹闹去超市。

超市的猕猴桃摊有一个带盖的透明塑料罐子,里头放着切成小块的猕猴桃,让顾客免费品尝。外婆打开塑料罐的盖子,用牙签从罐子里挑了一块猕猴桃,尝了尝,觉得挺好,就又挑了一块送进闹闹嘴里,问他:「好吃吗?」。

「好吃。」闹闹很满意。

外婆从摊子上拿了一盒猕猴桃,捏了捏,对闹闹说:「好像还有点硬,得放到明天吃。」

听外婆这么说,闹闹走到摊子跟前,一手打开塑料罐的盖子,一手拿着牙签,挑出一块猕猴桃就往嘴里塞,接着又是一块。一脸的满足,很解馋的样子。


《路遗十四》F0300000130 · 2016年1月9日摄于中国上海宝山炮台湾湿地公园

 

我们家闹闹还算健康,不缺胳膊不缺腿,要说有什么生理缺陷,就是大脑「磁道」有个断点。

闹闹识数比认字要早差不多半年,很小的时候就能顺溜地算全十个手指头。可再从十一数到二十,麻烦来了:十三之后应该是碰到了大脑「断点」,怎么数,都数不到十四,十三后头永远是十五。为这事,全家可没少花心思,就是不管用。

去年初的一个周末,一家老少一齐上阵,外婆数一,妈妈数二,我数三,一直数到十三,故意把十四留给闹闹数。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几次三番之后,闹闹终于数对了一次,霎时间屋子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为了趁热打铁、巩固成果,在奖励了一块巧克力之后依样画葫芦从头再来:外婆数一,妈妈数二,我数三,数到十三,轮到闹闹了,却没了动静。妈妈有点急:「闹闹,十三后面是几?」

「这个我知道。十三后面是十五,对吧?」闹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得意。


《旋风土豆》F0300000131 · 2016年3月28日摄于中国上海静安大宁灵石公园

 

风和日丽,我们带着闹闹去大宁灵石公园看郁金香展。路过一排小吃摊的时候,问他想吃点啥。他从头到尾挨个儿把小吃摊打量了一遍之后,指着「旋风土豆」,说就想吃这个。

我看了看「旋风土豆」,估计闹闹看中的不是炸土豆,而是上头的糖浆。结果不出所料,闹闹捧着硕大无比的「旋风土豆」,啃了几口就说不想吃了。为了甜甜嘴,得吃一大堆的土豆,这让闹闹很没信心。

闹闹其实蛮可怜的。因为经常莫名地流鼻血,别说巧克力,就连糖果也很少沾。这对像他这般大的孩子确实蛮折磨的。馋呐。

离小吃摊不远,有一家临时用木板搭起来的小屋,里头站着几个留学生模样的洋小伙子,在吆喝比利时黑巧克力。我也是可怜闹闹,没管外婆同意不同意,掏出钱买了几条,掰了一小块直接塞进了闹闹的嘴里,好歹让他解解馋。一旁的外婆见了,并没有责备,只是吩咐道:「闹闹,巧克力吃了之后要多喝水知道吗?」

闹闹倒是挺乖:「喝五杯。」

见闹闹答应得如此爽快,外婆得寸进尺地进一步加码:「最好再吃五片柚子,这样鼻子就不会出血了。」

闹闹想了想,可怜兮兮地央求道:「一块巧克力,喝五杯水,再吃五片柚子,这样好像不划算了。要不再吃一块巧克力,好吗?」


《打雪仗》F0300000133 · 2016年2月1日摄于中国江苏扬州

 

有一回带这小子去公园。可能是电视看多了,走着走着,这小子突然「嘿嘿哈哈」地拉开架势,细胳膊往前一伸,小粉拳奔我的肚子就来了。当时刚巧路过一堵玻璃幕墙。我一把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他拽到玻璃墙跟前。「你踮起脚,看看能不能够得到外公的皮带。想好了,再跟外公开架。」

这小子瞧着玻璃墙里爷俩的影子,嘿嘿笑着,收起了小粉拳。

去年初在扬州的时候正赶上一场大雪,可把这小子兴奋坏了,说要跟我打雪仗。两三个回合过后,这小子没信心了,说∶「我们还是不打了,一起堆雪人吧。」

我还真信了这小子。正当我蹲在地上一门心思耙着雪,好让他堆雪人的时候,他走了过来,不显山不露水地央求道:「外公,你抬起头,看看我手里有什么。」

我哪想得到这小子会使阴招,一抬头,好大的一团雪冲着我的面门直扑而来。

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摇啊摇」》F0300000114 · 2014年1月5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新江湾城公园

 

我们家一直聚不起财来,跟闹闹喜欢坐电动摇摇椅不无关系。

这些年,汽车、家电等等的价格都在跌,摇摇椅的价格却一个劲儿地往上窜,无论是幅度和速度都远远超过同期的GDP,甚至超过房价。

刚开始时,一个钢蹦能晃晃悠悠五分钟,「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能轮上几圈。可没过多久,一个钢蹦只有三分钟了,再后来,又少了一分钟,感觉已经不是晃晃悠悠,甚至连晃悠也算不上,就是一哆嗦。等轮到「妈妈的爸爸叫外公」时,外公就又得掏钱了。

有一回带闹闹去扬州,正巧赶上大雪,街边的摇摇椅上积满了雪。闹闹不管这些个,用手扒拉扒拉,爬上去,往雪堆里一座,再不肯下来。外婆、外公再怎么劝也不管用。无奈之余,只得找店家商量,让人家把电源给重新插上。

音乐响起,闹闹乐得手舞足蹈。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外公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边摇着头一边嘀咕:「奶奶的,外公的外孙叫祖宗」。


《三条半腿生物》F0300000115 · 2013年10月3日摄于中国江苏苏州同里

 

闹闹是个很奇怪的生物,至少是人类中的一个异类,这应该遗传自他的娘老子。

和他娘老子一样,闹闹从小不会爬。人家孩子爬起来都是两手加两腿,可他们娘俩只会两手加一条半腿:一条腿永远都是拖着的,跟折了似的。说他们四条腿吧,肯定不够格;说他们三条腿吧,可人家好歹还有一条腿在后头拖着。所以外公管他们娘俩叫「三条半腿」。

幸亏这娘俩出生的时候「斯芬克斯」已经跳崖了,要不然,准得被这头怪兽给吃掉,因为他们肯定回答不出「斯芬克斯」的谜语:人小时候不应该是三条半腿嘛,为什么会是四条腿。

夏虫不可以语冰,一对可怜的母子。


《少年「仁波切」》F0300000112 · 2013年12月28日摄于中国上海

 

闹闹人生第三个年头的第三天。

含饴弄孙,「含饴」是手段,「弄」是目的。只有「弄」,才能体会出个中的妙趣。比如,把闹闹的小绒帽转半圈,立马就弄出一个「仁波切」来,这得有多大的成就感。

把闹闹弄成「仁波切」,不只是为了好玩,外公的良苦用心更在于,等闹闹长大之后,会有大批的影视女明星争着抢着供奉,供的是钱财,奉的是肉。这事说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可惜的是,外公原本以为已经为闹闹找到了打开后半身荣华富贵大门的钥匙,可还没等闹闹长大,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想出的缺德主意,弄了个「活佛查询系统」。这事算是彻底玩完。别说闹闹没门,就连北京朝阳区那几万个「仁波切」也全都没门儿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没戏。对于来路不明的「仁波切」,女明星们即使再怎么想「供奉」,恐怕也会觉得挺尴尬的。

这事对外公的打击非常巨大,毁了外公一生中最大的一个成就。外公替闹闹,更替自己感到十二万分的惋惜。


《女「举人」》F0300000111 · 2013年11月30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本溪路幼儿园

 

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女人。

出生后的第701天,上幼儿园的事正式提上议事日程。学区幼儿园为适龄孩子及其家长举办了一场亲子活动,其中有一项活动,让家长举起自己的孩子。平时连拧个汽水瓶盖都哼哼唧唧的妈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愣是把闹闹举到了半空。

听着妈妈「嘎吱嘎吱」作响的肋骨的挤压声,外公不但作壁上观,还很不厚道地来了句:「女举人」。

妈妈可以咬咬牙举你一时,可妈妈不能举你一辈子。

闹闹,加油。


《斗鸡眼儿》F0300000109 · 2013年11月9日摄于中国上海杨浦上海共青国家森林公园

 

都十一月了,可气温依然很高。趁着天好,外婆、外公带着去闹闹去公园透透气、晒晒太阳。

差不多刚满一岁时,闹闹就表现出了极高的学习欲望。不过他想学的不是「奥数」,也不是钢琴,而是「斗鸡眼」,经常让外公示范,他跟着学,可学又没学会,于是想了个变通的办法:把眼耳鼻嘴往脸中间一挤,算是交个差。

每当这时,他自己也知道全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哈哈大笑。


《探索》F0300000110 · 2013年11月23日摄于中国上海

 

有一回,闹闹在楼下玩耍时被草纵中横着的一截枯树枝给绊了一跤。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后,一边用脚狠踹树枝,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坏、坏。」

我上前跟他说:「闹闹,不是树枝坏,是闹闹自己走路不小心。小树枝没有错,你应该跟它赔礼道歉。」

像闹闹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判断能力的,所有的是与非都来自身边人的教导。并且,这个时期的是非观很容易被固定下来,会影响很久。很多人,尤其是很多中国人,遇到事情很少习惯反省自身的过错,更多的是从外部找原因。这样的思维模式跟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有着很大的关系。孩子被小凳子绊了一跤,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边扶起孩子一边拍打凳子,以安抚孩子。这种现象司空见惯。但这对孩子真的很不好,不利用孩子养成正确的是非观。

和外公单独在一起,闹闹开心,也不开心。开心的是,他尽可以「为所欲为」;不开心的是,摔倒了没人扶,即使衣服、裤子上全是泥,也没人给他掸一下。

我觉得,经验对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只有摔疼过,他才长记性,才有可能从中获得经验,从而学会如何让自己不再摔倒。所以,我单独带闹闹玩耍时,一般会观察一下周围环境,确保安全之后,就放任自流。只是我始终不会让他脱离我的视线。

闹闹经常摔跤,我会关注,但不会去扶他。只有当发现闹闹有外伤时,才会上前察看。因为外伤有可能导致感染。

闹闹现在很有男孩样,磕了碰了全不当一回事。经常在洗澡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淤青,问他怎么回事,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来一句「摔了一跤」,跟没事一样,不娇气。


《好玩的冰淇淋》F0300000108 · 2013年10月27日摄于中国江苏昆山亭林公园

 

没弄错,是「好玩的冰淇淋」。对闹闹来说,冰淇淋不光好吃,也很好玩。

「香蕉人」外婆回国探亲,跟外婆说想去昆山转转,于是我们就出发了。到了亭林公园,两个外婆说想爬山,怕闹闹累,就让闹闹负责看行李,外公负责看闹闹。等两个外婆转过身刚一离开,外公立刻买了两支冰淇淋,一支给闹闹,另一支自个儿吃。

闹闹喜欢吃冰淇淋,只是外婆和妈妈在的时候,总吃得很不爽。外婆和妈妈怕冰淇淋化了,弄得一塌糊涂,所以每隔几秒钟就要帮着舔一下。几次因为失手,把冰淇淋给舔没了,弄得闹闹无比的扫兴。

这回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外公喜欢「散养」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妈妈小的时候,外公就是「散养」的。等妈妈长大之后,个性十足,外公这才回过神来:妈妈是个女孩子,好像弄错了。

外公的冰淇淋顺风顺水,一切都按常理在出牌。闹闹的那支冰淇淋那叫一个命运多舛。过程说起来过于曲折跌宕,就不详细展开了,单说个结果:

一支小小的蛋筒冰淇淋,最终被整成三个去向:三分之一给整丢了,三分之一整给了外公,剩下的三分之一整给了闹闹自己;整丢了的那些冰淇淋,有三分之一留在了草丛中,三分之一留在水泥小道上,三分之一留在了石凳上;整给外公的那三分之一冰淇淋,三分之一留在了摄影包上,三分之一留在了马甲上,三分之一留在了裤腿上;整给闹闹自己的那三分之一冰淇淋,有三分之一进了嘴里,三分之二留在了嘴外。而留在嘴外的这些冰淇淋到了末了,一半留在了胸前,一半留在了袖口。


《第一次下海》F0300000107 · 2013年7月17日摄于菲律宾西米沙鄢阿克兰长滩岛

 

小闹同学第一次出国是在他一岁半多一点的时候,那次是全家去菲律宾的长滩岛度假。

比起他娘老子来,小闹同学算是很幸运的了,因为有娘老子护着,所以是被抱着慢慢走进大海的。而当年他娘老子第一次见到大海,死活不敢下,最后被她老子直接扔进青岛第一海水浴场的海水里头。

那次闹闹实在太小了,飞行途中还算安静,只是到了飞机降落前下降高度时,耳朵疼得厉害,哭得不仅声嘶力竭,而且耐力实足,经久不衰。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印象中,闹闹同学后来坐飞机就再没闹过这么大的动静,甚至都没再闹出过动静。


《第四百一十六天》F0300000105 · 2013年2月13日摄于中国上海浦东金桥家乐福

 

第416天。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就是一年多。这段时间孩子的变化非常大,天天看着不怎么觉得,但要是隔上一段时间看,会让你吓一跳。在跟他玩的时候,有时甚至都觉得他完全可以正常交流,以至于我经常会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有些错乱。

这几天跌跌撞撞的开始会走路了。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单独带他拍照了,这让我很期待。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这种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他拍照,就像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休

20170213


《一休》F0300000103 · 2012年6月10日摄于中国上海

 

十二分之五又二十四分之一岁,换成人话,就是五个半月。

头发给递了,成了「一休」。虽说没有一休聪明,但肯定比一休爱笑。

闹闹小时候爱笑,一逗就笑,不是很矜持的那种笑,是狂笑,跟抽风似的。在室内自然光下拍他,只能等他发作间隙的平缓期,不然一笑起来手舞足蹈、浑身哆嗦,老跑焦,不好下手。

现在回过头来想,闹闹性格上的敏感似乎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显现。他比其他同龄孩子更关注和介意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尽管只有六个多月大,但闹闹不像很多其他孩子那样,一味宣泄自己的情绪,经常的,他会和别人产生情绪上的互动。这让他很讨人喜欢,但如果细想,他其实是在一定程度上约束自我去迎合别人。

闹闹至今都很少有肆无忌惮的时候。这好,也不好,并且我以为,不好要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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